江老夫人說著,有些懷念的看了看窗外,“那是一個冬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雪。我在酒樓里,定了一桌子的酒菜,讓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同他一道兒吃。”
“他這個甚是好面子,經常從我這里拿錢宴客,卻又對我只字不提,怕別人說他是靠著小娘子養的。我知曉他已經變心了之后,裝作不知,擺下了鴻門宴。”
“他一定會去的,而且,還跟以前一樣,不會提我”,江老夫人說著,狡黠地笑了笑,“他們每次都會喝得醉醺醺的。在酒樓往他家去的路上,有一條十分偏僻的小巷子。”
“我假意去接他,將他迷暈了,放在巷子里。然后往他身上倒了好多得酒。酒味這么重,誰還能夠聞到他身上的迷藥味兒呢?再把酒壇子放在一旁,就走了。”
“冬天那么冷,他在那里躺一夜,身上都是酒水,一定會凍成冰疙瘩的。你們知道么?凍成了冰疙瘩的人,只要輕輕那么一揣,他那令人作嘔的豬腦袋,就會咔嚓一聲,咕嚕嚕的滾下來呢!”
江老夫人說著,陰惻惻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悲戚起來。
站在門口戰戰兢兢的魏三娘子一聽,忍不住尖叫了一聲,見大家都看她,又紅著臉躲在了門后,只露出了半截腦袋。
江老夫人被她一打斷,又脫離了那種瘋狂的模樣,變得體面了起來。
“那一天夜里,特別冷,有三四個人,都凍死了。沒有人在意他,所有的人,都只當他是喝醉后躺在雪地里睡著,然后被凍死了的倒霉鬼。”
“看到這雙手了么?”江老夫人將手舉了起來,她的手保養得很好,幾乎已經看不出來,她年輕的時候,是個窮苦的出身。
“這是我第一次殺人,心平氣和,甚至覺得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說得淡定,屋子里的衙役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竊竊私語起來,殺人的事他們看得多了,可這么淡定毫無悔改之心的人,簡直令人發指,冷血到了極致。
而池時同周羨,則是震驚的對視著。
令他們感到震撼的事,并非是江氏殺人,而是她的這個作案手法,池時在昨天晚上,才剛剛看過。殺人簽的第一個案子,便是書生醉酒后凍死。
那個案子,到現在為止,都是一樁無頭懸案。
若非江老夫人不可能在二十年前犯案,畢竟她的兒子的兒子全哥兒,若是還活著,今年都已經十二歲了。
若非這個案子的死者手中,沒有握著一本殺人書,他們甚至要以為,誤打誤撞之下,這個案子,被他們給破了。
江老夫人注意到池時同周羨眼中的震驚,詭異的笑了笑,“你們兩個一個面無表情,一個總是笑瞇瞇的,便是泰山崩于前,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倒是個殺人的好苗子。”
池時心中一沉,皺了皺眉頭,這已經是第二次,有人這般說她了。
“怎么樣,很熟悉吧?因為我想出來的這個殺人方法,厲害到有人把它寫到書中,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