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心要好好當仵作,叫小廝家去取書,不料書房走水了,書都被燒了個精光。這也是為何,我們一家子,突然搬進了種李院。”
池時聽著,不滿地皺了皺眉頭,她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池平,直看得他背后出了薄汗,方才收回了視線,嘀咕道,“看臉你是我三叔,看年紀你是我三哥,看腦袋你是三侄子。”
“三哥你年方幾十?怎地半分主見也無?祖父倒是說,每人只得一本,要妥善保存,若是丟失,絕無二回。但是你理那糟老頭子作甚?”
“那池氏要義,我都拿來當字帖。你若是想要,回去給你一本。左右這么芝麻綠豆大的事兒,倒是讓你整得,像是要山崩地裂了一般。”
“早知道,我還不如回京城去,陪我哥哥用飯。”
池平先是一喜,后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池家的兩個秘法,也在池氏要義中么?”
池時一愣,“什么秘法?”
“就是從骨頭里蒸出三滴精血,滴上一滴藥,就能夠讓血跡顯形的?那藥九弟也會配么?”
池時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了起來,“根本就沒有什么秘法,誆人的罷了。不信你問祖父去,當然了,你這么慫,自是不敢問的。那你就憋著吧。”
她說著,甩了甩袖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久樂,罐罐,回家了!”
池平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他一個轉身,坐在了桌案后頭的椅子上,癱軟了下來……呆呆地坐了許久,他方才從衣襟里,掏出一個白玉平安鎖來,這鎖頭小小的,用紅色的繩子穿著。
他翻過來一看,上頭刻著一個小小的松字。
……
“你怎么還沒有回去?你沒有自己的馬車嗎?”
池時一上車,便瞧見坐在馬車里擼著罐罐的周羨,他也不知道哪里弄來了個大蘿卜,正逗著小毛驢玩兒。
罐罐瞧見池時上來,頭伸過來蹭了蹭,歡喜的叫了兩聲。
周羨搖了搖手中的鵝毛扇子,“怕盛平有危險,我快馬加鞭的就來了,誰知道還是沒有趕上,叫你把河都鑿穿了。我叫人送過去的殺人簽的案子,你都看過了?可有什么發現?”
池時在周羨身邊坐了下來,見一旁有久樂放好的肉干,拿起一根,塞進了自己的嘴中。
“先前我以為是有人在家中閉門造車,想出了各種自認為完美的殺人手法,想要找人一一驗證,所以隨機撒簽。但是,這個想法,在今日被證實了,是不正確的。”
“我聽完那江老夫人的話,一瞬間有一個念頭,幕后之人,乃是刑部,大理寺,疑或者是京兆尹的人,可能是個仵作,也可能是個推官,甚至是整理案件卷宗的筆墨官。”
“他把自己發現的,別人沒有發現的殺人手法,聚在了一起,寫成了殺人書,那不光是教人殺人的書,還是一本錯案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