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奇事一樁,我們殿下十四歲的時候,陛下給建了這楚王府。本來要分出來住的,但是陛下舍不得,又留我們殿下多住了一年。這楚王府啊,頭一個住進來的,不是楚王,而是沈藥師。”
池時看了那小樓一眼,沒有再問。常康倒是健談,一路上見到什么,都嘰嘰喳喳的同池時說。
“我們楚王府辦案,也就是汪仵作,沈藥師,然后殿下,還有我四個人。汪仵作已經家去,不怎么來了。殿下在東面,建了個清白堂,不出門的時候,清白印就供奉在那里。”
“各種卷宗,還有仵作驗尸的地方,都在清白堂里”,他說著,頓了頓,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池時,“其實我們楚王府,一般情況下,也不怎么接案子。”
“京城攏共這么一點兒地方,案子一發生,京兆府,刑部,大理寺,都能接手,那叫一個僧多肉少。以前汪仵作年紀大了,每次跑得都沒有他們快,咱們統共也沒有搶到幾個案子。”
池時并不意外,她雖然對旁的事情不關心,但是對于這四個衙門的事情,也不是全無所知。
“因為案子少,殿下平日里偶爾要去上朝,陛下會給他一些國事處理。殿下已經交代了,說池仵作來了之后,我就帶你去看卷宗。你若是有想翻的案子,就尋出來,等他回來了,再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殿下對案子的了解,不如池仵作,是以這清白堂的事情,日后便交給池仵作了。對了,沈藥師平時除了試毒,就是煉藥。”
“若是您有一日走在路上,瞧見了他跟個尸體似的躺在那里,也不會管他。只有在遇到的案子中,涉及毒物的時候,再去小樓尋他。”
池時點了點頭,先前他在祐海的時候,還對沈觀瀾很有興趣。不過現在,一個沈觀瀾,哪里比得過殺人簽案?
那清白堂,離楚王府大門不遠,走不多時,便到了。
常康顯然有任務在身,將池時引去了仵作待的地方,便匆匆地走掉了。
“公子,楚王殿下待您還真不錯,這里的擺設,應該調整過了,該在墻上,掛了您最喜歡的大紙呢。”
池時點了點頭,走到了掛著白紙的墻邊,傻傻的出神。
久樂伺候她多年,豈能不知道她如今在思考案情,只笑著擼起了袖子,給池時煮起茶來。
池時皺著眉頭,想著殺人書上,關于孟夫子案以及蘇小娘子案的記載。
這兩個案子,是所有案子中,相隔最近的一個。那日中午,孟夫子詭異的死在了樹上,尸體運回京兆府之后,蘇仵作就一直在驗尸,夜里下了很大的暴雨,蘇仵作索性就沒有回去。
到了第二日早上的時候,蘇仵作的娘子尋來了,告訴他說,蘇小妹不見了,歹人將她綁走了,在茶壺底下,放著一個紙條兒。
孟夫子案,殺人書上是這般描述的。殺人者以無形之線,將人懸掛而起,其人藏于另外一處,猛拽繩索,人往上拽,然后剪短細繩之后,人朝下墜落,直接摔死。
藏在遠處之人,可得人證明,從未去過死亡現場,繼而脫身。
根據卷宗里的驗尸結果,那孟夫子的腰間有一個很深的血痕,被細線所勒。他口中喊著一塊布,所以沒有辦法呼救。最后的死因,乃是高空墜落,整個人砸在了樹干上,所以才死的。
在那狀元樹不遠地方,發現了他的輪椅,上頭坐了一只打盹的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