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一路跟著我作甚?莫不是想去我家吃席?可惜我兄長講究克己,天黑之后,是萬萬不再進食的。”池時騎著小毛驢,張口打斷了周羨暴富的妄想。
姚氏做什么買賣,她是從來都不管的,是不是富可敵國,她更是不知曉。
只不過她年幼之時,提過一嘴,說倘若這一條街都是我的,從街頭走到街尾,吃吃喝喝,一生的用度都齊備了,豈不是省時?
姚氏一聽,立馬就大手一揮,當天夜里,池家便多了一整條街的地契。打那之后,姚氏置辦產業,便總會顧念著她的這個喜好了。
家里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并全力以赴在其中,池時覺得甚好。
周羨撇了撇嘴,“好心當做驢肝肺,有楚王護送,你倒是嫌棄上了。”
池時擺了擺手,翻身跳下了小毛驢,“兔子護送老虎回家,是擔心它路上餓了,沒有東西打牙祭么?”
她一說完,便朝著那池家的大門行去。
如今是半夜,門早就關了,門房聽到了響動,不耐煩的探出了一個腦袋來,他打了個呵欠,提起燈籠在池時的臉上照了照,嘟囔道,“九公子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大房的公子們,可從來都不會這樣。”
“種李院那邊有個角門,九公子若是走那邊,也便利些。”
池時腳步一頓,扭過頭去,看向了跟在他身后,牽著罐罐的久樂,“日后我必須從大門起,不管什么時辰。不開門的門房,要來何用?”
“我瞧著這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東西,十分順眼,擔心他無事可做,叫我大伯娘趕了出去。”
久樂恭敬的彎了彎腰,“公子不必擔心,老太爺不是正發愁,看守祐海祖墳的那個錢伯,有些狗眼看人低。您難得遇到了個喜歡的,又是個恭順的,去頂替了錢伯,祖宗知曉了,也會歡喜的。”
池時聞言點了點頭,“甚好。”
那門房聽著,瞬間清醒了起來,他啪的一下,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手腳麻利的開了大門,恭恭敬敬的彎了腰,“九公子請。”
池時看也沒有看他,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身后的久樂笑了笑,從兜里掏出了一些銀錢,塞到了那門房手中,“我們公子憐你擾了瞌睡,拿去買酒喝吧。做人挺好的,若是非想做鬼,那自也是沒有人攔著的。”
“瑛公子是個和善人,我們公子是要命人。”
……
池時對此一概不知,久樂辦事穩妥,她慣常是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