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熏臉色一變,剛要說話,池時已經一個耳光,扇在了那門房的臉上。
將軍府的門房,顯然是有功夫在身的,他氣沉丹田,帶著掌風就朝著池時劈來。池時半點不慌,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的,等他靠上前來,出手勢如閃電,又是一記耳光。
“這京城的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別多。昨兒個我在河里見的死王八,下了個崽,好家伙,生了人身豬腦狗嘴子,動不動就狂吠,誰見了不說上一句,妖怪看打!”
“侮辱亡者,陶家好大的威風”,池時說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被不服氣,武將之家,誰的拳頭大,誰是老大。”
她說著,拍了拍袍子上的灰,一個轉身,從側門出去,又從那正門走了進去。
陶熏見狀,拉了拉發愣的陸錦,追了上去,他不好意思的苦笑道,“叫你見笑了。陶家都認為我阿娘是兇手。那會兒我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自是不會放我走。”
“只不過,祖父祖母都因為那件事,對我有怨憤。這人多得是拜高踩低,下人都是看眼力行事。叫池仵作見笑了。”
陸錦聽著,腳步一頓,他的手緊了緊,有些難過地看向了陶熏,“大哥在信中,還說你是嫡長,在陶家過得極好。原來就是這么個極好么?”
陶熏笑了笑,伸出大手來,拍了拍陸錦的肩膀,“都是大人了,還說這些做什么。現在你回來了,哥哥不會讓你被人看不起。”
池時看著二人兄弟情深的,皺了皺眉頭,“直接說案子吧。我打了狗子,一會兒狗主人就要來了。本就要問話,叫他們怕你沒那個本事。這樣便好,一會兒就聚齊了。”
陶熏一愣,深深地看了池時一眼,原來她出手打人,并不是一時之氣!而是早就計劃好了的。
陸錦聽著,終于恢復了常態,有些驕傲的抬起了下巴,“哥哥,我同你說過的,阿時就是這個世上最聰明的人。”
陶熏重重地點了點頭,“嗯,你說是,就一定是。”
“這是我后來才知曉的,那一年父親同二叔,一塊兒去永州辦差,都一眼就相中了母親陸眉。只不過,父親辦事果斷,不像二叔有些優柔寡斷。”
“于是父親先開了口,讓家中去陸家提親。陶陸兩家原本就是舊識,門當戶對,這門親事很快就結成了。陶家這一輩,只有父親同二叔兩個男丁,兄弟二人的感情十分的好。”
“父親同母親定了親之后,二叔便再也沒有提及過。直到二叔那一回出去剿匪,受了重傷,他以為自己個要死了,方才透露了一二,希望父親好好對待母親……”
池時聽著,頗為無語。
你能快要咽氣的時候,再說心里話嗎?
這下好了吧,沒死成,陷入了尷尬之地不說,小命還丟了。
“結果祖母求了太醫來,將二叔從閻王殿里又救了回來。打那之后,家中的氣氛就怪怪的。二叔剿匪不力,反倒受了傷,被陛下責令閉門思過。”
“他那會兒時常喝得醉醺醺的,祖母怕家中橫生事端,將母親關了禁閉,美其名曰避暑,讓她住到了偏僻的水榭里去。我那會兒大概四五歲,離不得母親。”
“那日中午,好大的太陽。我記得是個端午,母親還給我包了粽子,沾著白糖吃,格外的香甜。因為天氣熱,用完午食就歇晌了。我當時就睡在母親主屋旁邊的側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