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捂著胸口,劇烈的喘息起來。
“你呢?艷紅,瞧你生的好兒子,艷紅你呢?”
那個叫做艷紅的婦人,仿佛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身子一晃,像是沒有聽到老太太的問題,含著眼淚控訴道,“我是你的親侄女兒,當年陶家在那種境地之下,你竟然……竟然不顧我的死活,將我拉進了這個火坑里!”
“姑母,你怎么心這么狠啊!我……我……你先不仁,我何以報仁啊姑母!”
陶老太太搖晃了幾下,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旁人能說這話,你卻是不能!我們郭家外強中干,這一輩都沒有一個出息的人,你父親要將你嫁去給人做小,若非是我,你現在能有這般的風光?”
“陛下一直沒有治罪,那就是沒事了,要不然的話,你姑父怎么會想要陸眉回來!”
“你這個沒良心的,你不是好生生的活到了現在!陶家他沒有倒!你這叫恩將仇報!你你你……”
陶老太太說著,將手指向了陶立,陶立一瞧,別過頭去,“母親,少數服從多數,他們母子四人,已經做了決定,我……”
池時“呵呵”一聲,“啪啪啪”的鼓起了掌,“老太太您可真幸福啊,滿堂的孝子賢孫!”
陶熏轉過身去,拍了拍陸錦的肩膀,“阿弟,池仵作,咱們走吧。”
“父親,明日此時為期。否則咱們一家人,只能去大獄中,等待日落了。”
他說著,大踏步地朝外走去。
池時拽住了發呆的陸錦,跟了上去,身后陶家的宅院里,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應該是有什么瓷器落在了地上,碎掉了。
外頭不知道何時,下起了暴風雪,一走到府門口,那雪粒子便迎面撲來,打得人臉生疼。
“我哥哥在外頭新買了一個小宅院,沒有人住。陸錦你帶著你哥哥,今晚先去那里住著。”池時說著,接過了久樂遞過來的傘,撐了開來。
陸錦有些恍惚的點了點頭,他看向了陶熏,動了動嘴,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陶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抬起頭來,任由雪花打在了臉上,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笑了笑。
“狗急了還會跳墻,來日方長。有一句話,她說得沒有錯,大梁注重宗族和孝道。你我若是揭發,也只能夠落得一個死字。我并非是貪生怕死之輩。”
“只是阿娘在九泉之下,一定不希望我們兄弟二人,為了這樣的人去死。即便不死,害死親長,這天大地大,也沒有咱們兄弟的容身之處了。”
“人只有活著,方才有希望。小弟,我已經很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
陶熏說著,轉過身去,對著池時深深的鞠了一躬,“我本來以為還要磋磨一段時日,沒有想到,池仵作你一來,不過半日,便將我從深淵中拉了出來……”
“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我不會說什么當牛做馬來報答的虛話……但凡日后有需,只要不傷及陸錦,陶熏定當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