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見狀也變了臉色,她接過婆子遞來的斗篷,又拿了大扇,同池瑛一道兒,追了池時出去。
……
死人的地方,不是在主院里,而是在池硯的喜竹院里。
他在京城的綽號乃是墨竹公子,是以長房夫人特意給他的院子里,栽了好些竹子。據說以前更密一些,走在里頭,像是進了什么迷陣一般。
池硯引以為傲得很,常請了人來這里吟詩作對。可有那么一回,他們坐在竹林中飲酒作樂,啪的一下,從那竹子上掉下了一條蛇來……好家伙!
那場面,現在京城里的人一提起來,都是津津樂道。
打那之后,喜竹院里,便光禿禿的,沒有一根竹子了。
池時一進院門,便聞到了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她揉了揉鼻子,朝著圍著最多的人一間屋子走去。
“讓讓,快讓讓,時哥兒來了,時哥兒來了。”前去叫她們的婆子,硬生生的分開了人群,給池時打開了一條路來。
池時定眼一看,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了。
這里應該是池硯的書房,那桌案上的文房四寶,全都被挪開放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
準確的說,是一個血淋淋的死人。
她梳著丫鬟發髻,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身上穿著綠色的比甲。池時認得,長房的大丫鬟便是這副打扮。
她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身上滿是血,在她的懷中,抱著一對玉如意,那玉如意像是被血泡過了一般,整個都是血紅血紅的,看上去格外的不祥。
池時從懷中掏出了手套,走到了尸體面前,在心中說道,“在下池時,來聽你今世之苦。”
她想著,問道,“死者叫什么名字?”
長房的人顯然都嚇得不輕,大夫人常氏被一群人圍著,正拿著帕子捂著胸口,一臉的慘白,而池家大伯則是陰沉著臉,坐在那里。
“叫……叫如意……”大夫人常氏一開口,后知后覺的害怕起來,“如意……她叫如意……”
常氏抓緊了自己的胸口,“流血了,玉如意真的流血了。是如意跟我說的,她說著玉如意有靈性,雖然是一對,可是可能是佳偶天成,也可能是前世冤孽。”
“是古人用來測姻緣的。五弟妹給了我之后,我便它們放在一塊兒,如意是硯兒的大丫鬟,我把這個交給了她來保管。可是,就在剛才,如意來找我,說……說玉如意流血了。”
“我本來不信,可是過來一看,那玉如意躺在桌案上,汩汩的流出血來。我長這么大,沒有見過這等詭異之事,忙跑了出去,去喚母親來。”
她說著,驚恐的看向了池老太太。
池老太太皺了皺眉頭,朝著池時說道,“她去喚了我來。那會兒我正在同你大伯說事,便一塊兒過來了。一進門,便是這個樣子了。那個叫如意的,已經死在了桌案上。”
“這定是有人裝神弄鬼,要害硯兒。李婉是什么門第出身,硯兒同她早就合過八字了,那叫天作之合!你不要疑神疑鬼的,壞了硯兒的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