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擺了擺手,轉身就走,久樂忙跟了上來,笑道,“公子小心地滑,這里好些地方鋪的石板都松動了,一不小心踩空,就會濺起泥水來,臟了袍子。”
“讓小的走前頭,公子瞧著不會翹的地方踩。”
久樂的話音剛落,池時就聽到了嘭的一聲,她扭頭一看,只見趙蘭汀僵硬的站在那里,顯然剛剛一腳中了招。
趙蘭汀回頭一看,簡直欲哭無淚,她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子,只見她那長裙,從尾到屁股那兒,硬生生的濺了一路泥點兒,顯眼無比。
池時皺了皺眉頭,將身上的披風取了下來,扔給了趙蘭汀,“傻也就算了,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是個倒霉蛋子。這樣走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今日喝多了西北風拉肚子!”
趙蘭汀猝不及防的被袍子砸了一臉,她深吸了一口氣,果斷的將袍子披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小心翼翼的跟著久樂走了起來。
“袍子我洗干凈了之后,叫人給你送回去。池時你真的會剖尸么?我長這么大,只在話本子里見過。以前去楚王府的時候,我想要看汪仵作驗尸,他卻是小氣得很,將我趕走了。”
“今日是我頭一回,瞧見有人死了,也是頭一回看見有人驗尸,真的是太神奇了。那個姜一白,我以前來找李姐姐的時候,也見過的。”
“當時也沒有瞧出他有什么問題來,只覺得他十分沒有教養,有女客登門,還在二門內晃蕩。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這么不要臉的人!”
“這陳國公府,我以后也是萬萬不敢來了。李姐姐這事兒要是傳到我祖母的耳朵里,她能把我關起來,抄上三個月的女戒女則。”
“你是沒有見過我祖母,那簡直是天底下最嚴肅的老太太。她眼睛一瞪,我爹還有叔叔們,那都跟耗子似的,嚇得直哆嗦。”
“若是李姐姐生在我們家,哪里敢這么亂來,早就被訓的話都不敢說了。”
池時無語的撓了撓耳朵,“你祖母是不是天下最嚴肅的老太太我不知道,但是你絕對是這天下最聒噪的小娘子。你家中的小娘子,被訓的話都不敢說,那你呢?”
“你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嗎?”
趙蘭汀一愣,亦是自覺失言,笑了出聲,“還真是!那我不是在家里不敢說話,所以一旦有了今日這樣放風的機會,便說個不停么?得找補回來不是。”
池時懶得理他,走到門口,翻身上了馬,自顧自的要離開。
那趙蘭汀扯了扯袍子,對著池時揮了揮手,“哎呀,我忘記我的丫鬟婆子還在里頭吃酒了。你真的太厲害了,來年我要殿下多給你加俸祿。”
騎著馬跟著池時的久樂,聽到這話,回頭看了看,低聲說道,“公子,這位趙小姐,好似真的同楚王殿下很熟絡。殿下已經十六歲了,怕不是該定楚王妃了。”
池時“哦”了一聲,“那又如何?楚王我尚且不放在眼中,何況楚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