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羨一個激靈,腦子轉得飛快起來,他可有在池時面前哭過?不記得了!什么叫可憐的小狗兒!被叫做狗,就比豬高貴了嗎?
“有冤就申,有案就查。只不過你覺得楊安芷說你輕薄了她,是她的一面之詞,不能采信。那么你如今對我們說的,也是一面之詞罷了。”
徐青冥端起桌上已經涼了的茶水,啪的一下倒在了自己的臉上,又胡亂的拿著袖子擦了擦,“我沒有哭,不過是打翻了茶水罷了。殿下同池仵作,若是能夠還我清白,那自然是好。”
“若是不能,徐青冥也懇請二位給我一個機會,我能畫現場,比十幾年前,畫得更好了些……若是可以的話,讓我去畫吧……若是因為我,世上能夠少一個人蒙冤受屈,那我便心滿意足了。”
“以前的那些毛病,我也全都改了。這么多年過去,我也沒有娶妻,更加不用說,到那些煙花之地去了。”
池時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那不是因為你窮得要當褲子了,還去什么青樓?”
徐青冥又擦了一把臉,苦笑道,“被你戳穿了!我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驚草繩。”
池時站起身來,又扯了一把周羨,“走了,不是要去看燈么?要不今晚咱們比比,誰找到的燈更丑怎么樣?”
周羨搖了搖扇子,對著徐青冥點了點頭,快步的跟了上去,“我說,不是我是王爺么?應該我走在中間,萬事以我為先才對,怎么著瞧著,我同陸錦都快成你的侍衛了!”
陸錦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松了一口氣,這么久了,他好似方才尋到插話的機會。明明在祐海的時候,不是如此的,在祐海,池時待他是不同的。
“我本來就是阿時的護衛,雖然我打不過她。”陸錦說道。
周羨一聽,愈發無語,“你們祐海人,多多少少都被池時給荼毒了!先不說燈籠,這案子可是不好辦,捕風捉影之事,簡直無從下手!楊安芷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還不任由這徐青冥怎么說?”
“雖然他畫畫是有幾分本事,對于記錄現場也頗有天分,但掃一眼便記下所有的東西,池時你自己不也可以么?楚王府有他也可,無他也不缺。”
池時沒有理會周羨,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她是記得,可她的腦子不能成為呈堂證供,徐青冥的畫卻是可以。
“的確是很棘手,楊安芷在眾目睽睽之下跳樓,死因沒有疑點,我這個仵作,也無尸可驗”,池時皺了皺眉頭,“但是也不是無跡可尋。萬事萬物,都有其原因所在。”
“我們可以分兩個角度來查,第一,楊安芷一定有秘密,徐青冥覺得她眼熟,那么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糾葛?第二,雖然這話我不應該說,但是大家之婦,被登徒子調戲,尤其是孤身一人,沒有被人瞧見的時候,多半都會藏在心中不說。”
“尤其是仵作已經驗證過了,楊安芷并沒有丟清白之身。那么這事兒只要她不提,便沒有人知曉。她卻在酒樓里鬧得人盡皆知,然后跳樓自盡了。”
“當然也有可能百樣米養百樣人,楊安芷就是這樣的脾氣。但是,我更加傾向于,她同徐青冥分開之后,發生了什么令她不得不死的事。”
“咱們這是說楊安芷,換個角度,說說徐青冥。倘若徐青冥沒有撒謊,那么他是不是又有什么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小秘密?是不是有人,不想讓他待在京兆府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