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普通一聲跪了下來,“殿下恕罪。十七是楊家人,說起來,算是楊喬的幼弟。那小子平日里乖巧聽話,他悄悄的求我幫他留意兄長的下落,沒有想到……”
周羨沒有搭話。
待那黑暗中的人,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方才說道,“叫你盯的事情,你盯緊了。楊喬的事情,先不要透露半個字,下不為例。”
“諾!”黑影中的人如釋重負,撲騰一聲,瞬間消失不見了。
周羨拿起手中的鵝毛扇子,輕輕的搖了搖,哪里還有之前那種果決又狠厲的模樣,瞬間變得仙氣飄飄了起來,他輕輕的笑了笑……
見四下無人,像是做賊似的,從袖袋里掏出了那張從池時手中搶來的畫像。
這是徐青冥畫的池時,他沒有吹牛,他的確是有一手好本事,畫得像是真的一樣!周羨想著,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畫中人的眼睛,那是池時的眼睛,冷漠又干凈。
“常康,常康,你將這畫叫人裱了,掛在我屋子里。”周羨想著,對著門口喊道。
常康一身寒霜的走了進來,一瞧頓時樂了,“殿下不是說,這是海捕文書么?掛在房里做什么?不知道的,還當你肖想池九爺呢!”
“不是我說,雖然如今有不少人好男風!但殿下你可千萬別打九爺的主意!您信不信,只要傳出去你們是契兄弟,明兒個滿京城的人都會覺得,您被欺負慘了!”
“九爺的胸口可是硬得能碎石頭,您這身板,能比石頭還硬?”
周羨的臉黑如墨,“常康!不要以為你救過我一命,我就不敢砍了你!辟邪鎮鬼,你懂嗎?”
常康恍然大悟,他看了看那張畫,垂涎三尺,“殿下,我能找人拓一張嗎?我最近夜里總是做噩夢,關二爺都鎮不住了,我覺得得試試池九爺!”
……
周羨被氣了個半死,搖著扇子去了放卷宗的庫房里,這里堆了太多的東西,一進來就有一股子陳腐的味道,陽光透射進來,恰好照在了池時的臉上。
她定定的站在一個書架前,瞧著面前的卷宗出神。
“怎么了,沒有找到么?”周羨問道,“我這里的卷宗若是有缺失的話,咱們可以去京兆府里找。”
池時扭過頭去,看向了周羨,“的確是沒有,當時除了這么一個屠夫互相砍殺的案子之外,京兆府手頭上,并沒有其他的案子。”
“可是,我發現了一件旁的事情。陳霖說什么,那個孩子,同你我年紀相當。你母親生下你之后不久,便去世了。再之后,先帝斬殺李將軍,蘇雨潤八月早產生下孩子,交給了楊安芷。”
“我父親是在我出生那一年出的事,他同我阿爺被人襲擊,重傷險些丟了一條命。而那會兒,他正是京兆府的仵作,同他一道兒查案的推官姓胡,名叫胡一刀。”
“我看了徐青冥的案子,我阿爹他們出事,就在徐青冥案發生后不久……所以……”
周羨皺了皺眉頭,“所以,你懷疑,那個能夠看出畫中人的京兆府之人,便是你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