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一愣,看了看尸體,“我不知道。有人給了我們錢,叫我們來挖尸體。這里頭躺著的是誰,被誰殺了,我們拿錢辦事,并不關心。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大家都是行走江湖的,這點規矩,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池時挑了挑眉,看向了周羨,“你還是把他拍暈吧,看來是不會說了,省得一會兒咬舌自盡怪麻煩的。”
周羨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一硯臺拍了下去,那斗笠男應聲而倒。
“這兩個人,你交給我吧。我叫人審。能來辦這事兒的,絕對不是什么江湖中人。這種人口風緊得很,不會說什么的。”
周羨說著,將斗笠男的衣衫扒了下來,攤在了骸骨旁邊。池時將楊喬的骸骨,一根根的撿了過來,放了上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包裹了起來。
隨即又拿起二人拿來的鋤頭,將那衣物連帶著周邊的泥土一道兒挖了起來,包好了。
見她全部弄好了,周羨輕輕地拍了拍手。
只見一瞬間,一個黑影閃現了出來,對著周羨彎下了腰。
“楊喬找到了,你把這兩人帶回去。還有楊喬的尸骨。然后叫問問十七,楊喬小時候,有沒有哪里受過傷。”
那黑影偷偷的看了一眼池時,見她同平常一眼,半點驚訝之色都沒有,忙收回了視線。
這還是第一回,周羨叫他在人前露面,他們就是殿下的影子。
“諾!”
周羨點了點頭,走到了池時身邊,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蹭的一下上了樹,“比比誰先跑回城怎么樣?”
“你不是說一會兒有人來接我們?”池時問道。
“我說的就是陰山。”周羨說道。
他沒有解釋陰山是誰,池時也沒有問,“好。輸的人請吃湯圓。”
池時的話音一落,便率先沖了出去,不見蹤影。
周羨一瞧,急了眼,撒腿一蹬,追了出去。他自詡輕功極好,可是池時也不差……兩旁的樹影嗖嗖的從身邊退卻,那守城的武曦軍士兵,只覺得眼前一花,兩條黑影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當中。
兩人狂奔如風,直到一個拐角處的面攤那兒,方才停下了腳步。
周羨瞅了一眼池時,見她身上的夜行衣,不知道何時已經脫掉了,“你什么時候脫的?”
池時扯開凳子,坐了下去,“要兩碗鹵肉面,鹵肉要加得多多的,再臥兩個雞蛋。”
煮面的老頭子揮了揮手中的笊籬,笑道,“好叻!稍等,馬上就好,桌上有咸菜兒,是我家老婆子自己個做的,隨便用。今兒個元宵節,元宵不來上一碗?”
周羨在池時對面坐了下來,“來兩碗!”
風將池時的頭發吹得飛起,她伸出手來,將碎發撥到了耳朵后頭,眼睛一瞟,瞧見了前頭賣花燈的,夜已經深了,那賣花燈的已經在收攤了,好看的燈都賣掉了,只剩下一些無人問津的。
周羨注意到了池時的視線,站了起身,走到了那小攤面前,買了一對鯉魚燈,將其中一個遞給了池時,“眼睛都看穿了,送你的。”
池時接過燈籠,在手中晃了晃,嫌惡的戳了戳,“誰想要燈,我只是想吃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