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羨,你同你哥哥,在他們心中,就是沒有他們不行的酒囊飯袋呢!”池時雙手抱臂,揶揄地看向了走線,風將她的碎發,吹得高高飛起。
周羨笑了笑,看向了陳老爺子,“我是聰明人,可我來了這里。”
陳老爺子說的話,他們如何不懂?
那些孩子的事情,已經過去十多年了。陳老爺子話中之意,便是當年池祝大鬧一場之后,他們兩敗俱傷,陳家打那之后,便沒有再做那等缺德事了。
就算以前有什么不好的心思,那也是前朝先帝在時的舊事了,如今陳家是周淵的肱骨之臣。
“陳家算哪根小蔥?狗也說自己忠臣,來了敵人,狂吠幾聲,便算是立了功了!所以,你們陳家便是這樣傳家的么?只要忠心耿耿,便可以殺人越貨,為所欲為?”
池時說著,摸了摸自己插在腰間的鞭子,“楊安芷的命就不是命了么?楊喬還有那么多被拐的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么?我阿爹的人生,就不是人生了么?”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怎么著,陳家人當真把自己當成了狗,覺得已經不適用于人的律法了么?”
她說著,轉過身去,對著久樂點了點頭。
久樂立馬上前,將一個包袱放在了地上,攤開了來,露出了里頭一副完整的白骨,這正是剛才池時同周羨從亂葬崗挖回來的尸體。
“既然是蠱術,便有蟲在。扎林的這種蠱術,我恰好清楚。只有一條母蠱,便在養蟲人手中。母蠱一年只能產子三次,每次都只能產一條幼蟲。”
“幼蟲入體,先入骨,骨香,隨即進入血中,血香,最后到皮,皮香。蟲到了皮香這一步之后,會有幾年,趨于穩定。被植了蟲的人,身上會散發出誘人的清香,有迷惑人心的作用。”
“長期同他親密的人,聞著這股香氣,會慢慢地中毒,精神恍惚,最后暴斃。”
池時說著,嘲諷地看向了站在那里的陳家人,“但是,穩定期過了之后,蟲便會從人皮里鉆出來,這種時候,人死蟲死。”
“我阿爹從亂葬崗撿回去的那具尸體,蟲子尚未鉆出體外,你們以為,提前殺了他,便不會出現血淋淋的怪異尸體。宿主死了,蟲子就會死么?”
“簡直不要太天真了!”
池時說著,吸了吸鼻子,空氣中的那股子香味,越發的濃郁了,她往后跳了一步,離楊喬的身體更遠了一些,看向了陳老爺子,“你聞到了么?這股子熟悉的香味。”
“你應該知曉吧,池家出自永州。永州亦是兩湖之地,離那扎林,可你京城近得多了。我若是你,便不會隨便拋尸,應該直接將他們一把火燒了才對。要不然的話……”
“宿主死了,蟲可不會死,他們藏在骨中休眠,靠吸食骨髓為生。靜靜地等待著重見天日的那一天,然后尋找新的宿主……最有意思的是,母蟲同子蟲,是可以相互感應的。”
“你不是說,已經是前程往事,陳家已經罷手了么?那怎么還留著母蟲呢?你看看這小骨頭,它不知道多想念自己的母親,就要飛奔過去了……”
說話間,那地上的骸骨,突然動彈了一下,先前還鎮定的陳家人,突然大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