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羨瞧著,倒是坦然,笑了笑,伸手戳了戳桌面上擱著的程非的“手”,可指尖剛挨著,那“手”便龜裂開來,與那手一道兒龜裂的,還有周羨臉上的笑意。
池時瞧著,勾了勾嘴角,“不用管他,他那是易容的藥,你當真是手套,隨便套上就變了一個人了。既然擼下來了,也就沒有用了,再弄一個就是。”
“師兄,怎么樣?”
程非沉吟了片刻,“給你治病的人,不是郎中,是個毒師吧?”
周羨一愣,認真起來,“沒錯!我看了很多郎中,他們都束手無措,命懸一線之時,我的一個喜歡研究毒藥的朋友,給我想出了一個辦法,以毒攻毒。”
程非哼了一聲,“這以毒攻毒,就像是什么呢。就像是用稱來稱東西一樣。你一邊放秤砣,一邊放肉,兩相平衡,你就像個好人子一樣。”
“可肉,也就是你身體里的毒,越發的厲害,就只能不停的加砝碼,越加越多。最后要不因為失衡,所有的毒素全部一股腦的涌出來,要不那秤桿子就斷掉了。”
程非說著,對著池時搖了搖頭,“師弟你可別剖他,這人是絕對沒有辦法善終的,七竅流血那都是老天爺照顧他了。”
“能不能治?”池時沒有理會程非的危言聳聽。
程非遲疑了片刻,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看向了周羨,“你年幼的時候,中的那個毒,若是當時遇上了我,何須以毒攻毒?我給你一碗湯藥,你就藥到病除了。”
“可惜……你被人瞎子整成了蘿卜花。體內的毒素太過駁雜,已經深入心肺,所有的郎中給你把脈,都要嚇得夜里做噩夢。從你那朋友,給你用毒的時候開始,就注定你走上一條不歸路了。”
他說著,又看向了池時,“你知道的,我在安陽有仇人,一萬個是不想來的。但是我依舊來了,就是想著那人手中的那個寶貝。”
“他能救,又不能救。”
池時皺了皺眉頭,“你想給他用師父教你的金針秘法,把毒素逼出來。但是太過兇險,需要黎叔叔的家傳秘寶。你想讓我去偷?”
程非猛的拍了一下手掌,嘿嘿笑道,“干嘛說偷那么難聽?你知道的,我經脈與常人有異,無法習武,半點內功也無。施展金針秘法,那得用師弟你的內功。”
“我不知道你現在有幾分本事,能不能堅持到最后,所以說能救也不能救!”
“因為我沒有內功,這本事學也白學,從未造過這么大的陣仗,是以搞不好中間會扎錯啊!或者換針的時候,一個毒液倒流,他就嗝屁了!”
“這個時候,若是有你黎叔叔的寶貝,護住他的心脈,那他頂多也就是噴噴血,死不了……所以能不能治,不在于我,在于你啊!”
程非說著,對著周羨眨了眨眼睛,“就看我師弟,對你有多情深了!”
周羨耳根子一紅,清了清嗓子,站在他身后的常康已經嚇得嘴唇都抖了起來!這個庸醫在說什么?什么叫做中間扎錯?什么叫做毒液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