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兇手推到的,那么這個凳子又是怎么倒的呢?總不能它是自己個倒的。”方老太太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氣無力的問道。
站在一旁的嬤嬤,忙搬了凳子來,讓她坐下來,又拿出一個小瓶子,放在她的鼻子下頭,讓她吸了吸。
池時瞧著,蹲下了身子,“很簡單,因為有人在凳子的一個腳上,套了一個鐵環。然后在鐵環上,綁了線。她躺在床上,拽著線,抓準時機,拉倒了凳子。”
“這樣,凳子倒地的時候,她便和其他人一樣,是躺在床榻上的。然后大家分散開來找火折子點燈,在這個過程中,她輕松的便可以將系著繩子的鐵環取下,收了起來。”
“證據就在這里,大家請看這個凳子的內側,有被鐵環磨損,而留下來的新的痕跡。鐵環很硬,將凳子都磨掉漆了。”
池時說著,看向了方家三姐妹,抬手一指,“兇手就是你吧,方六小姐。”
方六小姐一驚,往后跳了一步,她年紀最小,生得細嫩白凈的,臉上還有嬰兒肥。此刻因為害怕,一雙大眼睛,睜得溜圓的,眼珠子都仿佛要掉下來了。
“我……我為什么要殺四姐姐!現在是四姐姐同五姐姐一道兒說親,一門親事是在京城里的,一門親事是在安陽的!她們兩個爭得厲害,同我有什么干系?”
“我為什么要殺死四姐姐?我們無冤無仇的……就算有嫌隙,日后我去了京城,她嫁回安陽,隔了十萬八千里的,一年也見不著一回,我為何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殺了她!”
池時勾了勾嘴角,“惡狼總喜歡裝成小白兔的樣子,這樣方才容易騙過人。”
“我早就說過了,有的人自作聰明,畫蛇添足,整出了許多不該做的事。聰明的人那叫清理現場,毀滅證據;蠢笨的人那叫欲蓋彌彰,做多錯多!”
“你是殺人兇手的證據,就在你的腳上!看看你們三個人的腳。”
屋子里所有人聽了池時這話,齊刷刷的朝著三人的腳看了過去。
這一看,坐在一旁吸著清涼藥的方老太太都驚呼出聲,“六娘,你的鞋!”
“沒有錯,大戶人家的小姐,衣衫首飾鞋子披風帕子香囊,都是有人精心搭配的。是絕對不會出現,穿著粉色的裙子,卻穿著鵝黃色的繡著鴛鴦戲水的繡花鞋。”
“我一進來,看到方四娘子的尸體,便覺察到了異樣。那么同方四娘子粉色的衣衫成套的繡鞋,在誰的腳上呢?在方六小姐你的腳上。”
池時說著,走到了門邊,“這不是我發現的第一個異樣,最令人費解的就是,明明你們四個人已經熄燈睡下了,想要自盡的方四娘子,為何還打扮妥當,穿戴整齊的吊死了。”
方家所有人,都是從被窩里掏出來的,草草的穿了衣,幾乎沒有人有時間戴頭花……唯獨死去的方四娘子,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