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時朝著周羨的方向看過去,在密室的另外一面墻上,粘了很多紙,上頭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畫著紅色的叉叉,看上去格外的不祥,“是一些藥方,應該是有人在這里煉藥。”
她說著,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扯下了最近的一張藥方,又將整個密室重新看了一遍,方才拽了拽周羨的衣袖,“走了,一會兒叫人把這些藥罐子都搬走,試試是不是毒藥。”
周羨盯著那些字看了又看,腳步卻是不動,池時又拽了拽他,“走罷,出去再說。”
池時說完,將那張紙揣進了自己的衣袖里,朝外走去,周羨又看了一會兒,方才追了出去。
“池時,走這邊。這里有一條道,可以出去,就在離楚王府不遠的地方,我們便是從那里下來的,離這邊不遠,出去了指不定你還能夠瞧見你哥哥游街。”
池時點了點頭,正要朝前走,卻瞧見周羨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怎么?你要如廁不成?”
周羨臉一黑,“我是什么牛馬么?蹲下就如廁?”
池時搖了搖頭,“你說得不對,牛馬不用蹲著就能出恭。”
周羨見他一本正經的,深吸了一口氣,指了指他的鞋,“你鞋子底子薄,是布底子便鞋。朝前走可不是進密室,里頭全是青苔還有淤泥。之前春汛漲了起來,如今退了水,一踩腳就陷下去了。”
“我從那邊來的,鞋子已經臟了,背你。不然你的鞋被粘掉了,光著腳丫子走么?”
他說著,再次蹲了下去,不等池時應聲,往后一靠,一把將池時背了起來。
池時一時不察,身子一晃,一把抱住了周羨的脖子,她清了清嗓子,“我有輕功。”
周羨沒有理會他,“你拿好火把,別把我頭發燒著了。常康,你背著趙小姐走,繡花鞋走不了。”
那頭常康嘿嘿一笑,爽朗道,“好叻!九爺莫要害羞!我們殿下,又不是頭一次背姑娘了。那會兒五六歲吧,有個小姑娘,硬是要我們殿下背,像個猴兒一樣,跑著躥了上來!”
“你猜怎么著!我們殿下一蹲,那小姑娘直接撲飛了出去,摔了個狗啃泥!牙都摔掉了!夫子罰他做了三百個深蹲!”
被常康背著的趙蘭汀一聽,哈哈大笑起來,“這我知道!是當時吏部尚書的孫女,孫冰!那顆牙一直都沒有長出來,后來她最苦手的便是女紅,你猜怎么著?”
常康搖了搖頭,他力氣大,又有功夫在身,背趙蘭汀簡直跟玩兒似的,健步如飛的一下子走到了前頭,“我哪里猜得著?這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不會就不會,大家小姐有的是丫鬟縫!”
趙蘭汀笑得更厲害了,“哈哈,因為她聽不得線這個字,看到線都牙疼!去歲的時候,她成親了,哭得稀里嘩啦的,我去送她,她就抱著我哭啊!”
“說她嫁去的那家人,日日朝食都吃米線,造了孽啊……”
池時聽著,看向了周羨的耳朵,果不其然,那雙耳朵瞬間紅得能夠滴血了,她的嘴角微微上翹,輕輕地笑了一聲。
“你想笑就笑,我才是造了孽,身邊有常康這么一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