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酒樓的窗戶邊,能夠清楚的看到對面所有的情形。
周羨說著,將那張畫攤開,對照著畫中視角調整了一下方向,讓它完全符合這條街道的方位。然后往下一看,“東來酒樓徑深長,卻是沒有對面的茶樓寬。”
“看到他交易的人,是站在斜著的方向的,應該是福瑞茶樓緊挨著的寶亨銀樓。”
他正說著,抬頭一看,卻見池時已經率先跳下了馬車,朝著那寶亨銀樓走了過去。
“這位小公子,可是要選首飾送姑娘,我們這里出了好些新樣式,還來了紅珊瑚珠串兒。”
池時沒有說話,一直跟著她的久樂擋在了她的身前,惱道,“這都是什么俗物,也配入我們公子的眼?你們東家姓什么?”
“我家夫人給公子算了命,今年他同姓王的相克,若是東家姓王,那我們就不白費功夫了……對了,東家家中可有入獄的,若是有,那也晦氣。”
銀樓的掌柜的一聽,笑瞇瞇的迎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池時的衣衫,又打量了一下囂張跋扈的久樂,笑容更加燦爛了些。
這是哪里來的腦子不清白的囂張紈绔,像這種肥羊,宰一只夠吃半年的!
“活計不懂事,公子莫要怪罪,還請隨我上樓。小人一瞧公子這氣派,就知曉,我們鎮店之寶的主人,今兒個可算來了!”
那掌柜的是一個圓乎乎的胖子,說起話來,聲音怪腔怪調的,像是宮中的太監一般。
他說著,率先上了小樓,“諸位可盡管放心,我們做買賣的人,年年都要拜關公,算吉兇的。我們東家不姓王,姓李。別說家中有入獄的了,便是祖宗八代,那都是順民。”
“我們東家啊,以前是京兆府的捕快,這后來啊,入了軍營。那是一口唾沫一口釘的人物。”
久樂一定,頓時不樂意了,“你這老東西,我們公子是嚇大的,你說這些,是在嚇唬誰呢!只要我們公子樂意,隨手就能買下你這銀樓。”
“一口唾沫一口釘算什么,我們公子,那是一口唾沫一錠金!”
他說著,分開了那胖掌柜的,彎下腰來,“公子,那間雅室不錯,乃是今日您吉祥的方位。”
池時聽著,抬起了下巴,面無表情的抬起了頭,也不理那個胖掌柜的,徑直的推門走了進去。
那掌柜的一瞧,頓時急眼了,“那間是不待客的,公子……”
他正說著,就瞧見久樂隨手一甩,扔了他一錠銀子,“我家公子,想進哪間,就進哪間。觸了我家公子霉頭,你賠得起嗎?趕緊的,把好東西端上來。”
掌柜的一愣,將那銀子一揣,笑成了瞇瞇眼,“好叻您!那間的確是不待一般的客人,專門待的,就是像貴公子這種不一般的客人!”
池時像是不滿他的聒噪似的,不耐煩的哼了哼,走到了窗邊,啪的一掌,推開了窗子。
她朝著窗戶往外看去,周遇的畫功確實不錯。
雖然同徐青冥是不同風格的,但是該有的一應俱全,將這整條街的感覺,都畫下來了。
她站在這個角度往外看,就像是那幅畫活過來了一般。
周羨倚著門框,看著趾高氣揚的池時主仆,忍不住驚嘆出聲,京城第一戲子都比不得他們兩個會演!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