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時從來不過問姚氏哪里來那么些錢,就好像姚氏從來也沒有問過,為何她在年幼之時,便像無師自通一般,到處能撿到尸體。
姚氏只關心她同池瑛是否吃得飽穿得暖,有沒有在努力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至于旁的……
“我小時候,有人說我是妖孽,要一把火把我燒死。我阿娘你也見過的,很和氣愛笑。那日我記得特別清楚,我阿娘給了那人一個大耳刮子。”
“罵她道,就興你生的孩子蠢鈍如豬,不興旁人的孩子天生聰慧么?異于常人就要被燒,那頭一個被燒死的,應該是你兒子才對,畢竟穩穩當當躺在坑底里的人,也是罕見的。”
池時說著,微微的笑了笑,露出了白白的牙齒。
“后來,我有了江湖神人做師父,再后來我胸口碎大石一鳴驚人,便沒有人敢逼逼賴賴了。”
這話匣子一打開,兩人都說起了自己個的童年趣事,不知不覺之中,便到了那多寶閣。
兩人都不是頭一回來了,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一進門去,這多寶閣的聶掌柜的,便立馬迎了上來。
同那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不一樣,這聶掌柜的生得十分儒雅,約莫三十來歲上下,穿著一身長袍,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靠近一些,還能夠問道他身上淡淡的木質香。
“您二位來了,東西已經備好了,我這就領您去二樓看”,他說著,不卑不亢的行了禮。顯然能來這多寶閣的人,十富九貴。像周羨這樣的王爺公孫,他也見得多了。
周羨點了點,搖了搖扇子,領著池時正準備上樓,就瞧見一個夫人一臉急色的走了進來。她約莫四十來歲,穿著一身暗紅色繡著銀絲邊兒的裙衫。
在她身后,跟著一個小廝,那小廝手中,還抱著一個木質的錦盒。
周羨一瞧,壓低了聲音,湊到池時耳邊說道,“是兵部吳侍郎的弟媳,吳二夫人。”
那吳二夫人也顧不得人注意,急匆匆地走到了聶掌柜身邊,將那木頭盒子往他手中一塞,壓低了聲音,“這東西有問題,你竟然也敢拿來賣我?”
“今日我給你東家臉面,不聲張出來。虧得我還拿來獻寶,沒有想到,竟是個晦氣東西!東西還你,錢你叫人送回我府上,再有下次,我叫你知曉,我張桂英可不是好惹的人!”
那吳二夫人說著,袖子一甩,拔腿就要走。
聶掌柜的聽著,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身子一側,便攔住了吳二夫人的去路,“夫人此言何意?還請夫人樓上詳談,若是真有問題,按照我們店里頭的規矩,當雙倍賠償夫人。”
這下子輪到吳二夫人愣住了,“你當真不知曉?”
她說著,余光一瞟,這才瞟了站在一旁的周羨。
吳二夫人張大了嘴,剛要行禮,卻被周羨給扶住了,“夫人不必多禮。”
吳二夫人點了點頭,三步并作兩步的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