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腳腕……”池時說著,身子一動,又擼起了李娉婷的衣袖,“手腕上都有被繩子勒過的淤青。而且在袖口和褲腿口的地方,都有些碎碎的木屑。”
“初步推斷死者曾經被人捆在了木架上。木屑在衣袖內側,腳的內側,是以應該是面朝棍子,露出背來……這樣子……”
池時說著,四下里看了看,一眼瞧中了又高又瘦的周羨。
“假如你是一個木頭棍子”,池時說著,將周羨扯到了中央,“雙腳并攏,張開雙手。”
周羨聽話的照做,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了什么,心便砰砰砰的跳了起來。
池時像是沒有察覺似的,面朝著周羨,雙手伸開,同周羨的手臂合攏在了一起,然后雙腳分開些,兩只腳將周羨的腿夾到了中間。
“木棍要比他的腿細一些,但是大概就是這樣,這個時候,后背是不設防的。”
因為兩人貼得很近,池時說著的氣,全噴在了周羨的脖子處,他身子一晃,差點兒沒有站住。
好在幾乎是一瞬間,池時便立馬松開了來,又蹲到了尸體旁邊,她伸出手去,將那尸體翻了個個兒,露出了后背的血窟窿。
“致命傷在這個地方,看上去像某些東西,直接戳穿的。譬如牛角,羊角,之類的……”
“啊!”坐在地上的趙蘭汀聽著,捂著耳朵叫了出聲。
池時有些奇怪的看了過去,她記得很清楚,當時她去幫池硯下聘禮,李家發生了命案。趙蘭汀當時在現場,可不是這樣的表現。
她分明是一個對于兇案現場,對于驗尸都十分好奇的膽大小娘子。
“趙小姐?”
趙蘭汀面白如紙,她的嘴唇顫抖了起來,她抬起手,指了指那頭牛,然后一把抓了李婉的裙角,“一定是……一定是……下一個……下一個輪到誰了?”
李婉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也變得不好了起來。
她抿了抿嘴,看了看四周,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九弟,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請移步。”
“嗯,先把尸體運去京兆府,然后通知趙家人,這頭牛,也一并牽了去”,周羨吩咐常康道,然后看了看一旁的茶樓。
池時心下了然,同周羨一道兒上樓進了雅室,李婉亦是扶起趙蘭汀,跌跌撞撞的走了上去。
“說罷,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雅室的門一關,尸體又被運走了,看熱鬧的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散了去。
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趙蘭汀顫抖著手,抓起了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猛的一飲而盡,在她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子,一顆顆的滴落了下來。
“每年夏日,我們都會弄試膽大會。我同李婉之所以投緣,乃是因為我們都膽子大,對于一些新奇之事,特別有興趣……”
趙蘭汀說著,又哆嗦起來,她伸出去手去,又想倒水喝,卻是被李婉給按住了。
“我們有個閨蜜會,表面上是詩社,人最多的時候,又十八位小娘子。后來大部分的人,都出嫁了,不似在閨閣之中,那般自在,今年夏日,還在詩社里的人,就只有五位了。”
“我們想著,在蘭汀出嫁之前,再一起去玩一次,可沒有想到……我們五個人,再加額外帶來玩的三人,一共八個人,如今已經死了兩個了,李娉婷是第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