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池時沒有接,她也不以為意,將那籃子直接擱在了池時同周羨的前頭,嘿嘿一笑,拽起一旁的男子,一蹦一跳的就走了。
池時木著一張臉,果然沒有錯,這不是地主家的傻兒子是什么?
周羨將那桃子提了起來,拽了拽池時的胳膊,“酒醒得差不離了,咱們回去罷。明兒個觀瀾娶妻,還要你去幫著迎親呢!”
沈家已經倒了,沈觀瀾可以說是舉目無親。
他平日里是個性子孤僻的,池時這種有過幾面之緣的,都算是能去接親的兄弟了。
池時“哦”了一聲,拿起一個桃子,用力一掰,掰成了兩半,把帶著核的那一半,遞給了周羨,“夜里吃太多了,這個吃不下。”
周羨手剛接到那個桃子,就聽到身后傳來了一陣尖叫聲。
這叫聲太過驚悚,池時同周羨一個激靈,酒徹底的醒了過來,他們快速的回過頭去一看,莫不是還有案子?
可那叫聲像是虛幻的一般,并未引起任何的騷亂,其他的鴛鴦們還是一個個的走著,說著悄悄話,渾然不像是發生了命案的樣子。
池時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臉黑了下來,“你信不信,明日咱們倆在河邊分桃之事,傳遍京城。”
周羨挑了挑眉,拿起桃子咬了一口,偷偷勾起了嘴角。
斷袖分桃好啊!這下子,不光是池時沒有人說親,便是他也沒有人來說親了。
……
翌日池時醒來的時候,種李院里靜悄悄的。
池時洗了把臉,換了一身顏色略微鮮亮一些的袍子,走了出門。
“爹娘都不在家中么?哥哥要大婚了,怎么還去兵部?”她走到桌前,久樂已經擺好了朝食了。
“夫人同舅老爺出去看宅子去了,老爺去釣魚了。瑛公子說得到最后一日,方才得半日的假,關將軍回了京城,邊關調動大,兵部走不脫身。”
池時倒是沒有在意,她快速的用完了朝食,也沒有坐馬車,只同久樂一人騎了一匹馬,朝著那沈觀瀾的新宅院奔去。
那新宅院離楚王府不遠,是池時同周羨一道兒去給沈觀瀾挑的。
因為大婚,遠遠瞧著便張燈結彩的好不熱鬧,池時翻身下馬一進那院子門,便瞧見一身紅袍子,筆挺得像是一根青松的沈觀瀾。
“這下齊全了,一個棺材板板,一個哭喪的……我這成個親,感覺連活喪都先試過一遍了”,沈觀瀾轉了轉手晚上的手串兒,一張嘴便放了個毒。
池時將馬疆扔給了久樂,打了個呵欠,在周羨旁邊,站著一個低眉順眼的弱雞,被這么一說,瞬間眼淚汪汪。
“今日我便是哭了,那也是喜極而泣!”
雖然是頭一回見,但池時的腦海里已經浮現出了兩個字:韓王。
“你想體驗活喪?早說啊!沒有棺材沒有嗩吶,不扔點紙錢,哪個小鬼讓你上山?看在你今日大婚的份上,只收你一半的錢,若是有人瞧著有趣,你便告訴他,是我家棺材鋪子給辦的。”
“指不定日后我們不光抬死人,還能抬活人了”,池時說著,看了那韓王一眼,“他一個人哭喪哪里夠?像沈藥師這么厲害的人,怎么著也得有八個孝子賢孫一起哭才是,另外七個,看在咱們乃是楚王府同僚的份上,就當是抵你的喜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