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我為什么要殺死夢晚,我有那么蠢笨嗎?用自己送給她的小弩殺人,殺完人之后,還不走開在這里等著人來抓?”
池時摸了摸下巴,“你在來酒樓之前,可見過夢晚?”
歐廣翎神色一變,低下了頭去,“沒,沒有見過。我們約在這里見面,是一個賣頭花的小孩子過來傳的信。”
池時沒有說話,快步的走到了歐廣翎的身邊,一把抓住了他的雙手。
他的指甲留得很長,細心的磨得很光滑,一點兒倒刺都沒有。只不過右手有三個指甲上,都有輕微的血痕,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你撒謊,你今日不光見過夢晚,而且還同她發生了爭執,用你的指甲劃傷了她的手臂不是么?之前我給她驗尸,清晰的看到,她的手臂上,還有新鮮的血痕。”
歐廣翎抿了抿嘴,看了一下圍觀的眾人,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總之,我沒有殺人,夢晚不是我殺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池時冷笑一聲,“是么?雖然小弩比弓箭使用要容易許多,但是這么遠的距離,能夠正中夢晚的喉嚨,那也得是經常使用弩機的人,方才可以。”
“而是做弓弩的行家。你被我們堵在了這里,手中拿著兇器,又語焉不詳的,陷害你,誰會陷害你呢?至于殺人動機,夢晚這個所謂的天才,所用的曲譜,其實都是你給她的對不對?”
“你們之所以發生爭執,乃是因為最近京城里時興的那一首曲子醉秋風!”
歐廣翎抬起頭來,睜大了眼睛看著池時,“你怎么知道?”
他說著,又拼命的搖起頭來,“我沒有殺夢晚。是,沒有錯,在夢晚進紫竹園之前,我剛剛同她見過面。當年我在進京趕考的路上,遇到了夢晚。”
“她來京城投奔她的舅父舅母的。我們都喜歡彈琴寫曲子,十分的談得來,一路上產生了情愫。不過是發乎情止乎禮的,我們約定好了,等我考完了之后,便去她舅父家中提親。”
“可我名落孫山,失落了好些天,方才去找夢晚……”
歐廣翎說著,紅了眼睛,“要是我早些去,指不定夢晚就不會……”
他說著,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我去打聽,方才知曉,夢晚的舅父舅母,早就死了。她孤身一人,大病一場,被一個媽媽撿了去,已經墜了風塵了。”
“我心中愧疚,卻由囊中羞澀,沒有辦法救夢晚于水深火熱之中。這青樓之中,有兩種姑娘,一種是靠賣藝為生的,媽媽們也由得她們矜持,好抬高價錢,有好些有錢的公子哥兒,就吃這種雅致。另外一種,以色侍人,不說也罷。”
“夢晚雖然會彈琴,但譜曲算不得出色。我便拿了自己的曲子給她,讓她以才女的身份,立了足。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怪她,我也不想要出名,只要她想要,曲子都可以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