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以西二百里處,寶豐縣。
因為緊靠水運要道,寶豐縣是東南郡十八縣中最繁華富庶的一縣,擁有居民三萬戶。
寶豐縣城西主道上,迎來過往商旅絡繹不絕,一間名叫‘云仙館’的道館便坐落于此!
“來一來,算一算,云仙算命,包算包滿意,算不準不要錢!”
“看看相,財運旺,吃不窮,穿不富,花點小錢問個路。”
“仙家算卦秘方,興國又安邦,安邦奔小康……咳咳!天靈靈,地靈靈……”
此時,云仙館大門口,方唯身著麻布短衫正賣力吆喝著。
吆喝間,時不時冒出的新鮮詞匯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過真正上前入館算命之人卻是一個都無!
“這也太難了!再這樣下去我就要餓死了!”
吆喝了半天,方唯被九月秋老虎灼得全身冒汗嗓子冒煙。
瞧見沒一單生意上門,就如泄氣的皮球一般,一屁股蹲坐在了門框上。
“也不知道我那便宜師父和兩個師兄去哪里了,這都一個星期了,卻是一去不復返。”
從一旁水缸內舀了勺清水咕嚕嚕灌了幾大口,感受絲絲涼意驅走酷熱,方唯才開始吐槽自己的便宜師父來。
為什么說是便宜師父呢?
因為此時,他這具十六歲少年的體內,靈魂是來自于二十一世紀。
雖然同名同姓,但是方唯前世的年齡已是二十八有余。
他穿越占據這少年的身體已經整整兩個月。
不過,這兩月來他過得并不舒坦,甚至可以說有些悲催。
他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孤兒,從兩年前入了這云仙館做道童。
本來這也算是大好事,道童有吃有喝,還是個非常體面的活計。
可偏偏云仙館的館主扶云道長其實對這少年并不待見。
當初收下他也不過是為了湊個人頭,外加免費得個使喚的下人。
所以在這三年間,少年名義上是道童,可是卻一點本事都沒學到,做的盡是洗衣燒飯的臟活累活。
更難受的是在少年頭上還有兩位師兄,平日里對這少年師弟也是呼來喝去。
吃飯的時候都是那師徒三人先吃,等他們吃完后才輪到少年吃些殘羹剩飯。
總之,這少年在云仙館的地位是實打實的下人。
而方唯占據了他的身體,艱苦的生活自然而然被繼承了下來。
前些天,那師徒三人接了一趟油水頗豐的事兒,將方唯一人留在了云仙館。
本來暫時沒有了師徒三人壓在頭上,對方唯來說也算是難得能清閑幾天。
偏偏他們離開的時候一個銅子兒也沒留下,這一走都一個星期了,到現在還渺無音訊。
從昨天開始,云仙館的米缸就已經見底了。
方唯昨晚是喝著水缸里的清水入睡。
今天實在忍不住,他這才站到了云仙館門外吆喝,想著能不能拉到一兩個客人挑些好聽的話說,賺點救急錢。
可惜,任憑他吆喝了半響,卻是沒有生意上門。
現在他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感覺身體被掏空了。
“我托趕車的小武給師叔送去了訊息,不知道師叔收到沒有!她現在可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自己賺錢沒戲,方唯只能將希望放在了早上托人送去城南的一張紙條上。
那是給他師父同門師妹寫的求助信!
“方唯師兄!方唯師兄!”
就在方唯這般想著的時候,忽然街道上傳來了一串呼喚聲,聲音清脆如銀鈴。
聽到這聲音,方唯當即雙眸一亮,原本愁苦的臉上立刻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