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蟲們瞬間亢奮起來,一個個吼叫著蜂擁而上。
邢隆嚇得一頭撲到轎子外面……
“快,快攔住他們!”
他尖叫著就要往后跑。
他身邊幾個小太監和護衛的士兵哪敢動手,這些都是什么人,隨便一個背后都是惹不起的家族。
就在他們猶豫的瞬間,蜂擁而上的青蟲瞬間淹沒了邢隆。
雖然青蟲們戰斗力很低,但邢公公這種太監也差不多,青蟲對太監的戰斗迅速分出結果,倒霉的邢公公好虎架不住群狼,只能抱著頭慘叫著,在無數青蟲的拳打腳踢中拼命想著往外鉆。但緊接著就被更多拳頭和大腳打倒,他就這樣轉眼間滿臉是血,然后慘叫變成了哀嚎,哀嚎聲越來越弱,而那些得到了發泄途徑的青蟲們,繼續爭先恐后的上前。
倒是頗有點古儒風采。
在他們后面的兵部大門內,楊成等人默默看著這一幕。
“震厓公,這閹狗偽造衍圣公筆跡,欲以這穢物哄騙我等,衍圣公是何等人,如何會寫如此無恥的東西,看看這八荒咸歌盛世,簡直令人作嘔!”
高攀龍拿著已經完全變成破爛,而且都被泥水泡了的大義覺迷錄,遞給楊成說道。
后者默默接過。
然后他象征性地翻看了一下。
除了那句嚴重變形的八荒咸歌盛世還能勉強認出,其他真的就完全是一片亂七八糟的墨跡了。
“果然是偽造,這的確不是衍圣公筆跡。”
站在他一旁的山東益都籍應天巡撫朱鴻謨很認真的說道。
這破爛還能認出,也的確是難為他了。
“文甫公乃衍圣公同鄉至交,如此就沒錯了,高某還擔心認錯了,如今就算放心了,震厓公以為如何?”
高攀龍笑著說道。
就在同時后面的青蟲們也終于停下了,一個個看起來神清氣爽,只是地上的邢公公已經渾身是血,躺在那里不斷抽搐著,突然間吐出一口血,然后繼續抽搐著,繼續不時吐出一口血。那些青蟲們則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楊成,文震孟還拿手絹擦著手上的血跡,也不知道文徵明活過來,會不會為這個曾孫而欣慰。
楊成默默看著他們,然后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緊接著他把大義覺迷錄扔給朱鴻謨。
“既然文甫說是假的,那自然就是假的,老朽與衍圣公并無交往,不認得他筆跡!”
他淡然說道。
“震厓公,如今陛下已駕崩,國難當頭,公總憲南都,執掌兵部,為何還不迎潞王南下登基以討逆?”
文震孟上前質問。
“文家小兒,國家大事豈能如此草率?”
楊成怒道。
“震厓公,國難當頭,難道震厓公欲使我等閉嘴?”
文震孟未來的死對頭溫體仁怒道。
“震厓公,蘇松讀書人皆以閣下為尊長,為閣下之忠義,難道這就是閣下之忠義?不知閣下日后何以面對鄉里?”
未來會中榜眼的太倉舉子王衡上前質問。
“震厓公尚欲歸鄉里否?”
下一科進士吳江人周道登公然威脅。
然后一堆蘇松常一帶士子涌向前,一個個對著七十多的楊成怒目而視。
楊成欲哭無淚。
這些人說讓他回不了老家,是真能做到的,就是聚集起來直接打到他家,然后一把火把他家燒了,這些人一樣也是敢的,而且事后也沒人敢管,話說這里面哪個背后都是不比他楊家差的世家,周道登可是周敦頤后人,文震孟是文徵明曾孫,至于王衡……
那他瑪是剛剛告老不久的首輔王錫爵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