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惟忠瞬間沉默了。
“末將做不到!”
他嘆了口氣說道。
然后他就那么很是頹廢的走向前方,一直走到關城下,上面放下吊籃,他緊接著走進去被提上關城。
楊豐站在那里悠然的欣賞著四周。
這時候已經開春,至少南方已經有了幾分春天的樣子,兩旁砍伐樹木清理出的射界范圍內,是一片開始返青的新綠,古老的石板路向下延伸,而在射界之外松林間,皇帝陛下端坐交椅,身穿金甲,頭頂還打著黃羅傘蓋,兩旁大批士兵護衛,同樣全身鎧甲的朱文達站立。
這一幕讓他有些恍惚感覺不真實,就像在某個古裝片拍攝現場……
“轟!”
驀然間一聲巨響。
他本能的往下一縮,下一刻密集的槍聲響起,子彈不斷撞在盾牌上。
支起的巨盾在暴擊中不斷晃動,仿佛怒濤中的小船,但依靠著他的力量和下面支起的撐子,依舊頑強的抵御著攻擊,而他在后面通過狹小的觀察孔,用驚愕的目光看著前方已經變成火山的關城。在那里無數槍炮噴射火焰,與此同時一種異樣的炮彈呼嘯聲在他頭頂掠過,他隨著呼嘯聲轉過頭,就看見一個東西拖著淡淡的煙跡在萬歷不遠處落下。
然后在樹木間彈起,瞬間化作爆炸的火光……
“毒火飛炮!”
朱文達驚恐的大吼一聲。
然后他以最快速度把萬歷撲倒在地。
幾乎同時更多這個東西墜落,然后在他們周圍不斷彈起,又不斷化作爆炸的火光,爆炸的硝煙中,被炸斷的樹枝墜落。
下一刻一身血的吳惟忠出現在關城上……
“快撤,快撤,安希范在關內,他們有伏兵!”
他吼叫著。
緊接著后面更多士兵出現,其中還有一個青袍的身影,后者不斷催促那些士兵上前圍攻,他們一個個舉刀砍向吳惟忠,吳惟忠揮刀格擋攻擊,然后迅速退到女墻邊,毫不猶豫地翻過女墻直接從九米高的城墻跳下,摔在地上躺在那里生死不明……
楊豐顧不上管他死活,舉著盾牌低頭撤退。
前面城墻上槍炮繼續向著他攢射,子彈不時打著盾牌上,但卻被堅固的鍛鋼擋住,甚至就連一枚明顯是弗朗機的炮彈都沒打穿。
這鋼板足有七毫米厚,而且表面滲碳,是他的最重型護盾。
而那些落空的炮彈和子彈在他周圍打出碎石和泥土飛濺。
頭頂毒火飛炮的呼嘯依然不斷掠過,然后在萬歷周圍炸開,雖然其實只有部分炸開,而且威力也就是個大號禮花,但卻很有視覺沖擊力,尤其是那里面明顯裝毒藥的。
皇帝陛下已經完全被硝煙和毒霧淹沒。
楊豐就那么在槍林彈雨中,舉著盾牌一直退到皇帝身旁,然后趕緊把拉起來,連同朱文達一起,三個人縮在盾牌后面繼續撤退。
皇帝陛下滿臉是土,還有血,應該是被崩傷了。
毒火飛炮是大碗口銃發射的開花彈,前面用引信的,但里面就不到一斤裝藥而已,論威力是很難炸死人,就是嚇人而已,雖然里面還裝毒藥,但這個時代的毒藥也沒那么狠。萬歷當時距離關城三百米,還有周圍樹木和士兵保護,使用直瞄的槍炮的確很難擊中,但這種開花彈就不一樣了,完全可以用爆炸的威力轟死他,轟不死也用毒霧毒死他……
“逆賊,這些逆賊,朕要誅他們九族!”
皇帝陛下在楊豐背后憤怒的咆哮著。
然后緊接著發出一連串劇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