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些火炮換成霰彈后,的確給京營造成一定傷亡。
但這也沒用,因為這些大炮最少也得一分鐘打一輪,實際上因為炮手訓練程度不夠,他們能一分半打一輪就不錯了。
霰彈射程也就兩百。
兩百米對于步行的士兵來說能讓他們打出幾輪?
又能有多少命中?
在子彈和霰彈中不斷有人倒下的京營,依舊維持著陣型穩步向前,后面跟隨的士兵快速上前,補充傷亡造成的空缺,后面跟隨的救護隊緊接著將那些陣亡和受傷的士兵抬走。但京營依然沒有開火,仿佛他們就是去自殺般,迎著對面敵軍的槍炮向前,這種詭異的表現,甚至讓對面常勝軍都嚇得哆嗦了,他們的子彈也多數都打空。
馮夢龍也驚駭的看著這場面。
這不是士兵。
這是死士。
除非真正的死士,否則戰場上不可能有這樣迎著大炮依然不開火的。
一萬多死士?
他用看一個妖魔的目光看著楊豐。
“我不會妖法,我也不是什么魔王,我只是給了他們希望,我只是告訴了他們,他們和他們的后代,還可以有另一種活法,這是信仰,信仰的力量。”
楊豐淡然說道。
面對著死亡的京營步兵們終于停下了。
停在距離他們的敵人只有幾丈遠的地方,停在了互相能夠看清面容的地方。
然后原本的六排變三排,所有人同時對著他們的敵人舉起了火槍。
而他們的敵人……
他們的敵人還沒等他們瞄準就已經崩潰了。
前沿的所有常勝軍士兵,全都驚恐的拋棄他們的武器,發瘋一樣掉頭,擁擠推搡甚至互相踐踏著,拼命遠離他們背后幾丈外密密麻麻的那數千個槍口。
然后……
“你還覺得你們有能力對抗我嗎?”
楊豐拍了拍馮夢龍肩膀說道。
說完他轉身走了。
而馮夢龍傻了一樣看著戰場,數千火槍手的齊射,讓整個戰場仿佛被一道云墻隔斷,在云墻的另一邊,是徹底崩潰了的常勝軍,無數堆積的死尸后面,所有人都在發瘋般擁擠著逃離。而在云墻的這一邊,是端著長矛沖鋒的京營,密密麻麻的長矛撞向潰敗的常勝軍,就連那些火槍手都向槍口插上三棱錐,然后加入沖鋒的行列。
“回去告訴顧天埈,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可能只要丹陽了。”
楊豐突然回頭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