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廣德已然陷落?”
麻溶說道。
“然,匪軍在后面追的緊,隨時可至此,這里不是說話之地,趕緊掉頭回宣城準備固守,宣城若有失,則匪軍兵臨蕪湖,那時候董裕的二十萬大軍就全被堵在長江上,他們必然不會坐視。熊廷弼就在蕪湖,只要咱們在宣城堅守一兩天大軍必然到達解圍,楊妖恃勇孤軍深入,戚金等部尚且隔著高淳,無法增援他,若能在宣城一戰擊敗楊妖,則江南局勢逆轉。”
徐元太說道。
他的想法還是很不錯的。
楊豐的確已經可以說是孤軍深入了。
戚金,茅國器,陳烎三部這時候都在南京以南,組成從南京到石臼湖之間的防線與董裕的號稱二十萬大軍對峙。
但他們和楊豐之間隔著石臼湖,高淳,建平這條線,而這條線都是董裕部下重兵防守的,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打開增援楊豐,孤軍深入的楊豐只能用他從湖州帶來的人馬面對董裕的大軍,尤其是最近的蕪湖還是熊廷弼練兵處,趕到宣城也就是一天的水路而已。
完全可以在宣城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對楊豐這支孤軍進行圍殲。
如果能成功,那將是楊豐的第一次慘敗,就算弄不死他,至少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大捷。
然而……
“若敗了又如何?”
梅鼎祚笑著說道。
“呃,你們想說什么?”
徐元太怒道。
“華陽公,您知道晚輩想說什么,至今楊豐未曾一敗,您又如何能斷定打贏?一旦失敗則宣城就是浩劫。”
麻溶說道。
“難道爾等束手就縛,等著他來分田地?”
徐元太怒道。
“華陽公,分了田地咱們還有別的,可要是敗了,咱們就什么也沒有了!”
梅鼎祚說道。
徐元太愕然的看著他們,嘴唇哆嗦著指著他們,但終究沒能說出什么,還是頹然的放下了手臂……
“何至于此!”
他用顫抖的聲音哀嘆著。
緊接著他很有氣勢的將腰間督師的官印扯下,然后摔在了地上……
“老夫從此隱遁山林,一切任爾等為之!”
他憤然說道。
然后催馬就要離開。
梅鼎祚以最快速度擋在他馬前。
“你們還想怎樣?”
徐元太帶著一絲不祥的預感喝道。
然后梅鼎祚和麻溶互相看了看,兩人突然間一起跪倒在徐元太馬前。
“華陽公,為了桑梓,您就犧牲一下吧,若您就此離去,很容易激怒那楊妖行喪心病狂之事,為了確保不給他借口,您就犧牲一下吧,這也是為了咱們寧國府百萬百姓,晚輩已經給您準備好了白綾,您走后寧國百姓當以徐氏一門為再生父母,待撥亂反正之日,再為您立廟世代祭祀。”
梅鼎祚趴在那里,雙手捧著一條白綾哭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