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治理黃河。
反正現在有錢有民兵,無非就是在河南段加固增高大堤,在下游段就沒什么辦法了,黃河治理就是個盡人事,上游水土流失含沙量不解決,這黃河的問題就永遠得不到真正解決。但上游水土流失問題,這個對他來說課題太大,至少目前根本不考慮,而現在就是趕緊解決北方然后盡可能控制黃河。
而他面前這些士子,當然不知道他們的守誠兄包藏禍心。
但他的提議仍舊沒怎么引起共鳴……
“守誠兄,事雖如此,但此時那妖人已經到邳州,我等還是先保住沂州為重。”
張至發說道。
他不是傻子,這時候已經隱然有點警惕了。
倒不是說懷疑楊豐是假的,而是對于江西士紳來說,明顯北方都舉起反楊的旗幟才是最劃算的。
萬一楊豐真就是故意挑動山東公開反楊呢?
那就禍水北引了。
楊豐忍不住慨然長嘆……
“可嘆楊某輾轉數千里,冒著重重險阻而來,原本以為山東忠義之地,能有真正血性男兒,如今看來南北都一樣,大明亡了,天下亡了,道統亡了,日后諸位就像南京那些儒生般,在女人羞辱中茍延殘喘之時,再后悔今日選擇之時莫要忘了楊某。
妖星現,大明亂,千年圣賢教化,如今一朝化為烏有。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南柯一夢而已!”
他就像個憂郁的詩人般長嘆著。
然后轉身就那么走向門外……
“守誠留步,若不能科舉,我輩此生何為?諸君,我等皆圣賢弟子,難道真就坐視道統斷絕?邢昆田等輩此舉,無非是已然心存投降之意,連破釜沉舟之志都沒有,又談何血戰到底?我等平日以忠義自詡,此時正是成就忠義之時,宋某今日就隨守誠去青州。
儒家道統終不能亡!”
宋繼登憤然說道。
說完他走出來。
“對,去青州!”
張孔教跟著走出來。
然后其他士子紛紛義憤填膺的吼叫著走向楊豐跟隨。
楊豐看了看張至發……
“圣鵠兄,你放心,楊某不是孤身一人,江南如楊某者多矣,劉宗周,黃遵素,白鹿洞書院山長舒曰敬等等,他們都在等著楊某的消息,一旦北方舉義,江南產的大炮火銃會源源不斷送來。熊廷弼也承諾到時候會率軍進攻,更何況還有西北的李汶,一旦北直隸加入舉義,他自然立刻舉義,那時候連四川云貴都一樣會加入。
天下忠義共除妖孽!”
他說道。
對付聰明人得換一種方式,至少不能光靠口號,張至發雖然現在還年輕,但以后那是真正老狐貍。
那也是能當到首輔的。
“守誠兄說的是真的?”
張至發說道。
楊豐笑著從懷里掏出一封信……
“熊飛白的!”
他說道。
張至發肯定沒看過熊廷弼筆跡,再說看過也無所謂,這本來就是找人仿照熊廷弼筆跡寫的,楊豐偶爾也會和他書信交流一下,畢竟大明難得出現一個能在正面擊敗紅巾軍的。再說雙方貿易繁榮,本來也難免有些事務需要溝通,所以熊廷弼的書信,私章他都知道,找人偽造一下就行了。
張至發看著手中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