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青壯們蜂擁而上,幾根應該是搟面杖的短棍也砸在將領身上,甚至砸在他頭上,不過堅固的滲碳鍛鋼甲免疫傷害。
這可是將領級別的鎧甲。
實際上都已經快到全身甲的級別了,而且都是最優質蘇鋼鍛造,還得經過專門的熱處理,里面有緩沖蹲起的內襯,表面有特意制造出的棱線,可以滑開長矛的鋒刃,而老式鳥銃三眼銃之類子彈根本打不穿,新式斑鳩銃的子彈也得百米內才能真正打穿最厚的胸甲。
至于冷兵器基本上是白搭。
弩都射不穿。
可他也起不來啊。
一則這套鎧甲很重,本來就要費力才能爬起,實際上就算上馬,也是要有親兵幫助的,更何況這時候那些青壯還按著他的雙手雙腿。
在他的咆哮聲中,青壯們繼續徒勞的攻擊,甚至其中一個一斧子下去,都只是把胸甲砍出一道凹陷,不得不說這東西真結實,完全不是士兵身上那種廉價貨能比的,不過很快一個青壯終于清醒過來,拿著把剪刀照著他面罩上方的縫隙扎進去。
“啊……”
將領的慘叫聲響起。
那青壯狠狠的攪動著剪刀,甚至站起身,直接一腳踏在剪刀上,隨著剪刀幾乎完全沒入那道縫隙,將領的掙扎終于隨著雙腿一蹬結束。
“瑪的,我就不信弄不死你!”
那青壯站起身啐了一口老痰說道。
然后他迫不及待的摘下這家伙的頭盔,看了看幾乎已經被鮮血覆蓋的臉,然后拿著竹竿將頭盔挑在半空……
“我殺了吳亮,我殺了武進的吳舉人老爺!”
他得意的高喊著。
不過此刻也沒多少人注意他,混亂的戰斗席卷整個街區,從北邊過來的常勝軍和青壯,本地的青壯,數萬人淹沒了千把叛軍,后者在驚恐的逃跑,因為到處都是圍殺他們的人,所以他們也跑散了。然后在這一條條小巷里,甚至一處處宅院里,到處都是包圍他們砸死的場面,還有些跳入河水,但緊接著就被頭頂一根根竹篙頂進水里灌死。
至于楊豐……
“照這樣以后都不用我親自出馬,隨便找個人穿上這樣一身,亮出旗號也就夠了。”
楊大帥站在朝霞中感慨著。
他根本就插不上手啊!
整個戰斗里楊大帥負責裝逼就行,根本不需要做別的,他只要站在船頭,繼續拄著他的青龍偃月刀就行。
戰斗這種小事用不著他。
說到底這是一座擁有兩百萬人口的巨型城市,雖然這個數字并不是單純城墻內的,這年頭江南城市都大量溢出,城外也是居民區和商業區,但城內一百五十萬人口是有的,也就是說至少五十萬青壯。只要他們的狂熱被調動起來,就那幾萬逆黨根本不值一提,更何況這幾萬是流亡士紳和特殊人群的數量,又不是說真有這么多武裝起來的青壯。
真正算武裝人員的,加起來也就是一萬多點。
面對五十萬以上熟悉地形,又滿腔仇恨,還被楊豐調動起斗志的青壯,那真就是螳臂當車。
蘇州百姓的確兩百多年沒經歷戰火了。
可是……
人終究是野獸進化來的。
有些事情真的就只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