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相國,族兄不敢跟相國談條件,族兄也是被逆黨裹挾,過去為官勤勉,對陛下忠心耿耿,但桑梓之地在此,實在無法逃脫逆黨控制,故此不得不虛與委蛇,潛伏以待相國王師。如今王師至此自當反正,只是自知有附逆之罪,心中不安,故此遣學生前來,欲求相國赦免,歐陽一族將世代感恩,從此唯相國之命是從。”
后者趕緊卑躬屈膝的說道。
“歐陽棟是你什么人?”
楊豐說道。
“家,家父。”
“啊,真不好意思,之前路過潛江時候,令尊遭到百姓圍毆,已經死了。”
“家,家父,這也是亂世難免,與,與相國何干?”
“通情達理,真的通情達理,我這里還有個人,是貴縣罪行排名第一的,據說和令尊是姻親,叫袁國臣,當年帶頭誣陷張江陵的之一,既然你們兩家是姻親,那他和你是什么關系啊?”
“學生岳父。”
歐陽東元幾乎是咬著牙,強忍著悲憤說道。
潛江是這一帶科舉大縣,出了好幾個科舉世家,如歐陽家,李之皞家族,還有劉家,袁家,而袁國臣是目前身份最高的,張居正剛死,身為幾乎半個同鄉的他就最先參與倒張,之前還主持鎮壓地方貧民造反,所以這次楊豐到潛江后他立刻被一致檢舉為頭號該炮決的。
“帶他去給他岳父送行,至于我對歐陽東風的答復,我想用不著答復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他是顧憲成好友,承天東林會會首,難道還指望投降能得到赦免?”
楊豐說道。
旁邊士兵哄笑著把歐陽東元拖走。
后者終于忍無可忍……
“妖孽,你這個妖孽!”
他悲憤的吼叫著。
不過楊相國對這個稱呼一向都是不介意的,所以很大度的示意那些士兵不用管他。
隨便他喊道。
然后在歐陽東元的悲憤怒吼中,他老丈人袁國臣被帶過來。
實際上楊豐手中帶著十幾個被抓的耆老鄉賢,原本是計劃帶到承天,作為炮彈打進去的,以此來顯示自己的兇殘,可現在承天守軍已經在逃亡,也就是說用不著進攻了,那就索性在這里射出去。反正現在這里也有無數跟隨而來的各地青壯,楊大帥親征,當然少不了跟隨的青壯,實際上新城這個小鎮現在聚集了近三十萬人。
而大炮早就已經架好,袁國臣緊接著被抬起來,已經認命了的他,目光空洞的看著他女婿。
然后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士兵迅速對折,直接野蠻的塞進大炮。
伴隨周圍青壯的歡呼聲,炮聲驟然響起,然后帶著硝煙一直飛上百米高空的袁國臣就那么向著漢江砸落。
最終化作一朵不起眼的水花。
而流淌的漢江也在轉眼間重新恢復平靜,仿佛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向著東南流淌。
“回去告訴歐陽東風,顧憲成和高攀龍都在等著他,不要錯過和大炮的約會。”
楊豐笑著說道。
倒霉的歐陽東元只能悲憤的哭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