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鳳翀在一旁趕緊陪著笑臉。
而那些如狼似虎的內操,則迅速上前拎著章潤向外拖……
“等等,他還沒畫押呢!”
九千歲突然想起來。
一個內操直接走過來,拿著早就寫好的供狀,然后走到章潤身旁,在后者的掙扎中抓住他手指,很干脆的在印泥上按了一下,章潤奮力掙扎試圖縮回,那內操猛然一折,可憐的章潤手指立刻扭曲,劇痛讓他發出一聲慘叫,就在他的慘叫聲中,那內操把他的手指直接按在了供狀上。
然后他重新走到九千歲面前。
“九千歲,已畫押!”
他奉上供狀說道。
“蒼天在上啊!”
章潤悲號一聲。
但這終究沒什么用,他就那么被拖走了。
九千歲拿著供狀看來看去……
“這沒個簽名,總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妥啊。”
他把供狀放在面前說道。
翟鳳翀很懂事的默默提起毛筆,在九千歲贊許的目光中,迅速在上面給章潤簽了名,至于這是不是章潤的筆跡,這個對于一份犯人全程沒參與,連手印都是拿著手指頭按的供狀來說,完全不是需要考慮的問題,都已經造假到這份上了也不缺這個環節。
“這就妥了,人證物證俱全,本人已招供,揚州江都縣籍民章潤,勾結倭寇,密謀引寇入侵,罪行明確,交相國府處置!”
九千歲滿意的說道。
“下一個!”
緊接著他沖著外面喊了一聲。
可憐的翟鳳翀站在那里默默嘆了一口氣。
他也不想做個身敗名裂的人啊,他可是個一直很有正義感的,但問題是現在要想保住山東的士紳們,他就只能做這個叛徒,為了保住家鄉親人,為了保住山東士紳,為了保住山東文脈,他也只能像個慷慨赴死的勇士般,走上這條做叛徒的道路。
他這屬于忍辱負重。
不過好在他不是一個人,他后面還有更多山東士子,等著排隊做這個污點證人。
他們將為他手中的這份名單輪流作證,畢竟一個人證明幾百個人謀逆作亂還是有些夸張了,所以要盡可能多的證人,接下來還將有更多北方士子南下,也不僅僅是山東的,河南,北直隸的都有。他們將一同作為污點證人,證明這份名單上的那些名字,然后換取楊豐對北方剩下的士紳寬大處理,雖然經過大逃亡和炮決之后,北方士紳多半已經沒了。
但剩下的終究還是有不少,他們的生死就看這些北方士子的了。
而他們的證詞,最終將給南方士紳帶來一場浩劫,無數人家要因此而家破人亡。
而他們這些人,也將作為儒家的叛逆遺臭萬年。
而且經此一事之后,南北士紳就算還有能活下來的,以后也基本上算是不共戴天了。
但是……
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不然還能怎樣,現在的情況就是要么北方士紳被楊豐滅門,要么南方士紳被他們獻祭,在這種只能二選一的特殊時候,當然是趕緊把別人踢下火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