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頂上的方孟式緩緩說道。
王妃還是很了解的局面的,這些人只不過是害怕楊豐而已,要說他們造楊豐的反是絕對不敢的,哪怕就是楊豐要殺他們,他們也不敢反抗。
至少有很大可能不敢反抗。
可是對九千歲這種人那就完全沒有什么負擔了,想弄死就是要弄死的,現在當著王妃的面的確不敢動手,但離開這里之后,解決九千歲也不過是一個狙擊手而已。說到底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如今這場風暴眼看燒到自己身上了,那還顧慮個毛,難道真的坐以待斃,本來就是一群造反起家的,他們難道還怕干掉個死閹狗?
“多謝王妃提醒,小的既然敢接這差事,那就是提著腦袋的,小的靠著大王提攜才有今日,終歸還是得給大王賣命的。”
九千歲趕緊行禮說道。
“你有數就行!”
方孟式說道。
然后她就那么轉身回宮了。
有數。
九千歲絕對有數。
當然,他有數的主要原因是他的內操里面還多了一個人。
“去御街上宣讀,并在城內張貼此令,再去軍法處和大理寺要人,另外都把鎧甲穿上,頭盔戴上,這也算是上戰場了。”
楊相國在他后面低聲說道。
“快,都把頭盔戴上!”
九千歲立刻喊道。
然后他就那么捧著命令,走向五龍橋南邊的御街,這條繁華的商業街上早就已經聚集了無數人,在默默看著這里發生的一切,就在九千歲走過五龍橋的時候,他們中間也爆發出一片歡呼聲……
他們終于可以放心了。
楊相國沒變。
九千歲也很有成就感的走在人群中間,向著他們繼續宣讀命令。
在他身后是四個內操一起扛著的大刀。
而就在此時,距離這里不遠的街道上,一處商鋪門前,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男子,正饒有興趣的看著那些從皇城走出的官員和將領,然后迎著其中一個走過去。
“韓將軍,結果如何?”
他笑著說道。
“哼,這個死閹狗,非把他宰了不可!”
韓將軍憤然說道。
兩人明顯很熟悉,韓將軍說完直接就走過來,然后隨著他一起走進商鋪,兩人到了后面在客廳坐下,仆人送上茶那男子遞過煙卷,韓將軍接過點上,坐在那里陰沉著臉,他們就這樣默默抽煙。
“其實這也是必然,自古都是如此,打天下時候用著老兄弟們,坐了天下之后就得用親信,那誰才是真正最親信的,自然就是這些閹人,閹人不用為子孫后代著想,做事能下得去狠手。而且也沒別的要求,只要能活著作威作福就行,自然就是最適合做咬人的狗,這樣的狗當主子的也用著放心,畢竟自古沒聽說過有太監造反的。
相國口口聲聲以太祖高皇帝為尊。
那太祖高皇帝后來是如何殺戮功臣的,這個想來你也知道。
都是一樣的。
如今天下大半落入相國之手,剩下的在相國面前也不過是土雞瓦狗,老兄弟們如今沒用了,后面有的是新人等著,不把老兄弟清理,又如何給新人讓出位子來?什么江南逆黨案,不過是個借口,你我都知道,這江南哪有什么逆黨,縱然有幾個腐儒做做白日夢,也不過是一隊民兵而已,何至于要讓魏忠賢這個京城留守親自南下?
那就是相國派來給他做臟活的,相國不能親自對付老兄弟,那就換一個閹狗好了。
左右都是閹狗干的。
事后就算鬧大了無法收場,無非就是殺了這個閹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