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埃魯侯爵始終把這個表妹當成是自家人,即便這個自家人已經把其魔抓伸到他的權柄之上了,他仍舊無動于衷。
年幼的特蕾西亞腦袋可就比他這父親清楚的多,那會才幾歲的她,已然好幾次在公開場合針尖對麥芒地懟上她這表姑母了。
別看這個金發碧眼的小姑娘年紀小,可她有著非常敏銳的政治頭腦,她知道她的這種不對付是在宣示主權,她這是在警醒那些依附于薩尼芬莎那些高官貴族們等她長大,她會接過權柄的。這個國度,她才是合法的繼承人。
所以薩尼芬莎看著這個漂亮小女娃,一天天的成長起來,出落得愈發亭亭玉立,心底里自然是恨得牙癢癢。
終于有一日,讓她覓著一個機會,欲將這個姑娘的心神徹底摧毀。
“你不是經常明里暗里地諷刺我是娼婦嘛,那我看看你今后還能不能冰清玉潔得起來。”薩尼芬莎一臉笑意地望著那鮮血從那如玉的大腿上淌落,沾染得到處都是。雪白的床褥上暈起了一朵朵用鮮血綻放的薔薇,那本該是一個少女最美妙的繭禮,卻成了一場暗無天日的骯臟的混亂的血腥的葬禮。就這樣,這個少女的人生被埋葬了。
那是特蕾西亞腦海里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在那之后無數個日日夜夜,她都想過一死了之。可是她咽不下這口氣,她不想這么屈辱的死去。她都能想到如果她死了,她那表姑母會有著怎樣的一副得意嘴臉。所以她拼了命的研習魔法,所以她才愿意走那么極端的法子來改造自己。
豆蔻年華的姑娘,誰又愿意舍棄自己的身軀呢可特蕾西亞愿意,因為她對自己的身體已然沒有什么眷戀了。甚至做了這個選擇,她都沒有一絲絲后悔過。
效果也是立竿見影。得知特蕾西亞在魔法方面大有長進之后,薩尼芬莎就沒再敢招惹過她這個表侄女。識趣的她,很快就嫁去了蒂萊爾公國,沒有給特蕾西亞報仇的機會。
在特蕾西亞逐漸成長,手握紐凡多的軍政大權的時候,雄踞贊茨和提利爾的奧內茵伯爵和老酒桶麥克尼已成心腹大患,故而特蕾西亞一直騰不出手來對付她這表姑媽。
若不是那個叫艾爾文的男子,橫空出現在康斯頓平原之戰中,特蕾西亞已經剪除這兩個內因,隨時可以對薩尼芬莎動手了。
可是老天就是偏偏這么不遂人愿,偏偏讓那個可惡的人兒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出現了。
也正是在那個可惡的人兒,讓她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原來這個世間還有人在乎自己的死活。
那種她這輩子都沒感受過的溫悸,就像是在滿目瘡痍、滿地泥濘的心上,長出了一朵藍色妖姬。
其實連日來,她把自己鎖在屋內,不是陷入到無限循環的自省之中,也沒有偏執的惱恨在腦中反復作祟,她只是單純地在想一個人罷了。
“他真的有辦法殺了我嗎”特蕾西亞撐著下頜,望著那被云霧纏繞的山道,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