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爾文的座位與那皇帝主座間連根線的話,正正好好把這橢圓形的會議桌一分為二。
雖然艾爾文心下有些起伏,但是明面上還是頗為從容的。他抽開椅子坐了下去,極為快速地左右掠了兩眼,這才發覺自己應該是這一大桌人里最年輕的了。這些貴族們起碼是能給自己當爹的年紀了,甚至有的當爺爺都足夠了,艾爾文心想著。
所以自然而然的,他也成了人家眼中的“異類”。
不過好在這樣異樣的審視并未持續多久,因為帝國皇帝沒有讓眾位尊貴的領主們等太久。
一身鎏金華服的皇帝陛下在宮廷總侍的陪同下進到會議室里來。在場的所有的領主們當即起身。
“見過陛下。”領主們異口同聲地行起君臣之禮。
艾爾文倒是沒有特立獨行的杵那不行禮。先前對于親王,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挺直腰桿,因為他心下清楚,親王的意志是不會因為他艾爾文行不行禮而有所動搖的。可面對帝國的皇帝,艾爾文得裝得足夠乖巧才行,畢竟他不想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若是皇帝看自己不爽,那自己這自由城邦也算是搞到頭了,艾爾文心想著。
在行禮起身后的抬頭瞬間,艾爾文驚奇的發現,皇帝陛下與自己竟是同齡人。而且更讓艾爾文覺得驚異的是,他望向陛下的時候,正巧撞上陛下投過來的視線。
這可把艾爾文嚇得不善,趕緊低下頭去。
而陛下的嘴角,卻是微微揚了一下,而后轉為波瀾不驚。
“落座吧,諸位。”年輕的皇帝朝著諸人平淡地招呼道。
待陛下大馬金刀地坐下后,所有的領主們方敢落座。
“諸位,可是有段時日沒見著了,一切可都安好”皇帝和善地笑著,掃了一圈眾人。
“歐納公爵,你的痛風病可好些了這海鮮可是不能再多吃了。”皇帝帶著玩笑的口吻望向奎托斯公國的大公歐納公爵。
“多謝陛下您的掛慮,我這可是十幾年的老毛病了,哪是那么容易治得好的喲。”年逾五十的歐納公爵笑著答道。聽到皇帝第一個找自己熱絡,歐納公爵還是十分得意的。
“那愛伊蒂尼海里的海鱸魚,可當真是人間美味。即便是痛風,那也得每天嘗上一口才行。我就年輕時候吃過那么一次,真是讓人記憶深刻,至今都念念不忘。反正要是我住那海邊的話,我可是戒不掉的。大不了痛風痛著唄,該吃還得吃。”親王咧著嘴笑說道。
這話一出,倒是把整一大桌的領主們都給逗樂了。
“還是親王懂我哩。”歐納公爵指著親王大笑出來,“這每天不來上一口那精心烹調過的海鱸魚啊,真就嘴里沒味呀。”
這歐納公爵倒也不是親王那一派的,所以兩人間的互動也不過是政治上的客套罷了。
“痛風這毛病,可大可小,所以可不能夠小視于它噢。”薩尼芬莎望著歐納公爵正經說道,“有時候往往是疥癬之疾,卻深受其害呢。”
“來了來了,薩尼芬莎這覓得楔子的本事倒是一絕。”艾爾文在心下暗自感嘆道。
這話一出,本來剛熱起來的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歐納公爵本來還想說下次邀請大家去奎托斯公國做客來著,那笑容只得僵在臉上,把話生生咽回肚子里去。
看來這斯隆公爵夫人是有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