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外沿的玄武軍得令,頂替了方才勁弩營,來到第一線。
他們中的大多數可是穿葉堡的老兵,自然是見識過大場面的。所以個個面沉似水,唯一讓人在意的,便是那銳利的目光里的炯炯殺意。
蒂萊爾這邊也不遑多讓,先鋒武道們在靠近拒馬樁十來步的位置全速奔跑,而后一個踏地高高躍起,然后將自身生生砸進那盾牌陣里。
他們絲毫不畏懼那盾牌里架著的長槍,簡直就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個石塊。
即便他們中的很多在接觸那盾牌的一瞬間就被扎成了刺猬,可是蒂萊爾一方就是前仆后繼,完全不計損失地沖陣。
要知道上次穿葉堡一役,蒂萊爾公國可是死了不少猛將的,如愚者凱文這些。按理說短時間內可沒有得力的將才來領軍,那怎么攻勢如此之兇猛?
“呵!這老家伙,怎么還當起馬前卒了呢?”嵐姻望了一眼營寨正門,嘴上頗為不屑地嘟囔了一句。
誰又能想到,沖殺在第一線的,竟然是——布劍神!
不過劍神也沒使出全力,只是稍稍抬手,就有不少舉著盾的自由軍戰士死在他的劍下。
對于這種超越人類認知的范疇的存在,嵐姻也沒得辦法,只得揚了揚手,而后鼓聲大作。順著那玉臂望向夜空,一字排開的空艇艦隊得到號令,開始飛入蒂萊爾一方的陣地。
…。。
布劍神這邊殺得爽快,天上的自由軍魔法師們也轟炸得很盡興。
上次在穿葉堡,蒂萊爾把自己的空艇折損了個干凈。導致如今面對自由軍的空艇隊,便只能硬著頭皮用弓弩迎戰,奈何低處打高處是無法彌補的弱勢,故而收效甚微。
布劍神一瞧天上,足尖一點,躍入空中。
他才想著一劍毀去這艘名叫“葵傾號”的主艦,卻被一柄青嵐色的長劍攔住了。
“堂堂劍神,為了區區一個公國,如此賣力,是不是有些掉身份了。”阿格萊亞譏嘲道。
布劍神倒是不以為意,“所謂劍神,也不過是世人的一個稱呼。至于身份,事實上,我與下面那些正在拼命的年輕人都一樣,不過一階普通人罷了。”
“普通人可沒你這個實力。”阿格萊亞諷笑著道,“還是我來當你的對手吧。”
布劍神神色自若,淡淡掃了阿格萊亞一眼,而后點了點頭,“也行。”
可有一人卻擋在了阿格萊亞身前。
竟是派瑞爾。
沒有人知道他為何要這么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阿格萊亞與布劍神之間,就如同當年沒有人知道為何他要將自己橫亙在阿格萊亞與自己的家族之間,這么多年過去了,無論生與死,他始終擋在那里,擋在她的身前。
無論曾經的阿格萊亞多么怨他,多么不理解他,可他就像一堵墻一般,不言不語,將一切擋在身后。
就如同今日,他感受到師父那柄“逍遙”里盎然的殺意,所以毅然決然,站在她身前。
而他的手里,多了一把骨劍。
沒有人知道,他這把劍從何而來,何時鑄成。
他轉過身,溫柔地端起阿格萊亞的臉頰,隔著面具,輕輕一吻。
阿格萊亞只是怔怔望著,還未回過神來,眼前的男子已然抽身離去。
她用手指撫了撫了面具的唇部,輕起嘴角,“與你,我阿格萊亞,從未后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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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派瑞爾并未聽到這句,因為他已經與布劍神戰到一處。
而這一次,他將用從未用過的劍招,來向他的恩師挑戰。
那個瘦小身影面對的,不只是劍神,是親王,是綿延百年的家族,是權勢,是榮耀,是無法他擺脫的責任,是他逃脫不得的桎梏與枷鎖。。。
“攖寧”一出。
“照曠”拂世。
兩道劍芒在天際炸出晨光,黑夜亮如白晝。
即便是當世用劍第一人,見到自己徒弟揮出的這一劍,亦不免心下惶惶。
而在一旁倚劍而觀的阿格萊亞,不禁被派瑞爾這一劍的風采所懾。面具下的她,臉上那種震撼,猶如當年在風克蘭,初次見他用劍。
即便她奪了他的身骨,奪了他的記憶,只給他留了一絲魂魄,可就只要這么一點點,就靠這么一點點,這男子就可以悟出驚世罕見的劍意。
要知道,劍神手上這把“逍遙”,可是用千年隕鐵所鑄。
而派瑞爾手里這把骨劍,只不過是他身上的兩根肋骨磨成。可是他知道,此身之骨,承她之血肉,所以,握在手里的,并不只是一把骨劍這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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