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艾爾文,已經處于彌留的狀態。他的意識就像是隨時要斷弦的風箏,沒有人知道,下一刻它即將飄向哪里。
奧妮安不愿心上人這么悄無聲息地死在自己背上,故而把他放了下來。至少,他斷氣的時候,要當著她的面。
“好像有成群結隊的飛馬來接我了,它們比喬芷那頭獨角獸還要強壯,個頭真大。。。”艾爾文瞇著眼看向遠處,一臉的笑意。
“奧妮,你看啊,它們來接我了!你看到了嗎?”艾爾文攙起姑娘的手,指著遠傳晴朗的天空說道。
“你會和我一起走的,對不對?”男子淺笑著,望向身旁的女子。
而此時的奧妮安,金瞳里早就噙滿了淚水,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一個勁地點著頭。
“啊,真好啊,也不知道它們會帶咱們去哪。。。”艾爾文一臉期冀地說著,“應該是一個沒有痛苦的世界,那里隨時刮著夏夜那涼爽的風,供人以安眠。”
聽到“痛苦”一詞,奧妮安再也繃不住臉,垂下淚來。
“奧妮,我想枕在你的腿上畫畫,好不好?我畫膩了千里江山圖,我只想畫金燦燦的麥田,一望無盡的原野。。。”艾爾文舉起姑娘的柔荑,深嗅了一口,他感覺自己仿佛是一只蛺蝶,迷醉在陣陣花香之中。
“你知道的,我畫畫的時候,身旁一定要有漂亮姑娘的,沒有的話,我沒有靈感。”他有些焦急地等著奧妮安的答復,仿佛真的有人要來接他一般。
“好。。。”姑娘溫柔地應著他。
男子倒在她懷里的時候,已然沒了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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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男子的軍隊,此時也正遭受著前所未有的重創。
在“毫無人性”的布劍神攻殺下,自由軍開始呈節節敗退之勢。除開兩萬多玄武軍還在堅守營門,其他部隊已經被殺了個七零八落。
布劍神完全由著性子來,想殺哪殺哪,根本沒人攔得住。他一會躍進余忘的勁弓營里揮上幾劍,一會又飛到那空艇上甩出幾道劍氣,整個自由軍的遠程部隊被他一個人給捅穿了。尸橫遍野,見者喪膽。別說是人了,除開主艦“葵傾號”,其他的空艇都被劍神給削毀了。而浪云所在的這艘主艦,也已是滿目瘡痍。若不是靠著嵐姻拼死護住,只怕自由軍的空中力量要全數折損在這。
以一人敵一軍,這是何等的狂妄。可他是劍神,他有這份狂妄的資本。
然而布劍神在縱情殺戮的時候,并未發覺自由軍的營地中,有一道紫棠色的能量已經在大地上瘋狂的蔓延。而這紫堂色的中心,漂浮著一位姑娘。周身被黛紫色能量包裹的阿芙狄忒娜,像是置身在一處妖異的花蕊深處。而這花朵,像是能吸干大地的養分一般——地面開始皸裂。而后更為異樣的畫面出現了,那裂開的地紋里,開始鑲嵌上玄墨色的能量。
一切似乎都在散播著詭異的死亡氣息。
“怎么樣?夠不夠了?”嵐姻來到阿芙身邊,“我怕再撐一會,就要全軍覆沒在這了。”此時這位自由軍的臨時主帥,臉上滿是焦煙的痕跡以及未干的血漬。“狼狽”一詞已完全形容不了她了。
阿芙點了下頭。
而后嵐姻立馬給傳令官遞了個眼神。不消一會,自由軍的陣地里開始響起了退軍的鳴金聲。
勢捌和夏燁這些將領自然是不愿聽到這樣的號令聲的,一個個臉上都寫著憤懣和不甘。但是他們心中也清楚,這是沒辦法的事。再這樣打下去,勢必全軍覆沒在此處。
蒂萊爾的將士們一看到自由軍這邊要開始準備撤退了,那喊殺聲簡直是整耳欲聾。似乎是要將這夜都顛倒過來了。
夏燁與勢捌相看一眼,他們知道,在這種情勢下撤退,那勢必得有猛士斷后才行。不然就得被蒂萊爾的追兵給生吞活剝了。
兩位將軍都不是怕死之人,欲領各自的親衛親自斷后,讓其他將士先退。可嵐姻卻落在了他倆身前,她掃了一眼二人,吼道:“都給我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