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年一臉心疼地望著他。
而男子開口卻是:“你看到的預言里,有沒有我和奧妮的?你知不知道我下次見她是在哪?”
姑娘被艾爾文那驚悚的神情給嚇得不善。此刻自由軍大帥仿佛得了失心瘋一般,眼神里充斥著偏執和期待,臉上的表情就如同一個壓上了全部身家的賭徒在等著骰盅打開那一刻。更兼此時男子身上那股濃郁的焦炭味,以及他眉目間那令他看起來仿佛老了很多歲的滄桑,都讓姑娘覺得無比陌生。她仿佛是在跟幾十年后的艾爾文在進行著對話。
“我不記得我有看到過有關你和她的預言。”稚年搖了搖頭。
“不過,那些畫面太過零碎,其實我也弄不太明白。我一直以為。。。以為你這次會死在那黑霧深處,所以可見那所謂的‘預言’也沒那么可信。”姑娘有些怕此時的艾爾文,故而立馬出言安慰。
“那我的未來里。。。沒有奧妮了?”男子茫然道。
“這說不好。興許。。。我只能看見關于你我之間的事?”稚年小意說道。而后她小聲問了句:“她怎么了?”
艾爾文這才反應過來,稚年只能預見她自己與他之間會發生的事。而他的全部未來,稚年不可能知曉。
“我早該想到的,我真是愚蠢得可以。。。”男子喃喃自語著,似乎忘了有“關心則亂”這么一個說法。
而下一個瞬息,他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再放眼望去,這家伙已經殺到遠處那荒原戰場之上。
自由軍大帥索性直接選擇放棄思考,他只想讓廝殺來填平心頭的怒火與悵然。他不想知道,為何在那黑霧深處的戰斗以及那漫長的時空通道穿梭像是讓他耗費了幾十年光陰的代價,但實則在現實的世界里并未過去多長時間,他只想知道,眼前這一片魔物身首異處的時候,血花濺起來的樣子能不能讓他畫下一幅華麗無雙且驚心動魄的巨幅油畫。
悲莫過于無聲。
他就像是一顆扎根在魔物大軍深處的樹,他想問問周圍這成千上萬涌上來的魔物,能不能來帶走自己的性命。
他的眼前,早已看不見那些尸山血海,而是那雪發女子似溫柔似哀怨地問了一句:“哪天要是我離開了,你會不會這般舍不得?”
總有生命不能承受之一語成讖,在強調著命運從不因任何人的身份而變得乖巧聽話。它總是戲謔地觀望著,然后一擊即中,打人一個措手不及的同時讓情節急轉直下。直至多年后,人們才能在午后陽光下的一兩聲的嘆息中與當年那個自己和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