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輕紗內滑落,輕盈地落在了嬌艷欲滴的海棠花瓣之上。
李記刀鋪開在一個并不熱鬧的小巷子里,所以即使它里面沒有了往日的打鐵聲,也很少有人發現。
門口的柵欄外傳來了深淺不一的腳步聲,為首的是名白衣弟子,氣宇軒昂,昂首挺胸,乃是南宮權長老門下的內門弟子王子韓。
身后跟著幾個身穿青衣的外門弟子,還有一名青衣弟子和他并排走著,嘴里正念念有詞著。
這個弟子長得頗為眼熟,赫然正是半日前殺死李飛的凌云風!
“王師兄,前面就是天都城的匯報點李記刀鋪了,是不是很好記?”凌云風憨憨地笑著,絲毫還不知道李記刀鋪的老板早已經死去了,兇手正是化作和他一樣的人。
“天都城人多眼雜,這個地方倒也清靜幽雅,打鐵。”王子韓稍稍思考了一下,“是個掩人耳目的好辦法。”
“是啊,這李記刀鋪的老板為人正直憨厚,他說他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能替天山派辦事,所以一定為天山派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但如果再能夠修到天山派的心法,那就再好不過了。”凌云風還不忘替李飛多說兩句好話。
“嗯,很好,我今日回去會將他的事情稟報給師傅,賞他一部黃階心法不是問題。”王子韓自然明白凌云風的意思。
對于俗家弟子而言,哪怕是一部黃階上品心法都足以令他們死心塌地。
“你馬上就要還鄉,可曾后悔過沒有修行到金仙?”王子韓一邊慢慢踱著步子,一邊扭頭問凌云風。
“哎,師兄說笑了,我知道我修煉天分不高,人家都說下仙不過五年,我這都十幾年了。”凌云風搖頭嘆息著,腳下的步子也緩下來了。
“少時不懂事,為了虛無縹緲的修仙之路背井離鄉,自以為能夠獨步天下,沒料到修煉了也快二十年了,還是一事無成。家里的父母怕是都已經老了,我要是再不回去贍養他們,怕是要被鄰居罵不孝了。”凌云風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按年級算來,他的父母怕是也五六十歲了,于常人而言能活得時日也不久了,因此凌云風也該回去了,否則可能后悔終生。
“你家里沒有別的人了嗎?”王子韓有些驚訝。
“是啊,我父母就生了我一個,從小里鄰居就說我調皮,勸他們再養一個老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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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們就是不肯。就連我固執地要來天山派拜師,他們明明不舍但也同意了。”凌云風說著扯出了青衣里的貼身棉絮。
“這件棉絮是我母親熬夜含淚織出來的,我父親連夜煎了幾十張大餅給我,擔心我在路上餓著。我原本想的如果過不了測試就回去算了,沒想到一連就過了三關。”凌云風吐著舌頭訕笑到。
王子韓望著凌云風領子處的棉衣,針孔細密,一看就注入了不知多少心血。
“真好看。”他由衷地稱贊了一聲。
“是吧!”凌云風得意洋洋地將衣領又重新拉好。
“老板,來取定制的劍!”正說著,他們一行人已經走到了門口,凌云風馬上就要回家了,心情異常好,對著后門高聲喝道。
可是半響都沒有回音,凌云風仔細地聽了聽,連打鐵聲也聽不見。
“哎,真是奇了怪了,不至于啊,才這么早就收工了?”凌云風撓了撓后腦,看了看天色。
剛有一抹晚霞掠上天空,鬧市上還依舊喧囂著呢!
他們一行人走進后門,只見到一塊通紅的鐵錠在熔爐之中煅燒著,已經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肯定在前房點賬,在前房點賬。”凌云風感到有些尷尬,趕忙自圓其說,朝著主房走去。
王子韓眉頭微微皺了皺,心中感到有些不妙。
“李飛,看看誰來了……”凌云風興高采烈地推開大門,想給李飛一個驚喜。
可是他剛踏入大門,就看見了一地黑漆漆的鮮血。
“啊!”他幾時見過這樣的場景,嚇得大叫了一聲。
“別動!”王子韓大吼著,一個箭步竄上前去。
身后跟著的幾名青衣弟子紛紛警覺起來,緊張地望著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