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谷,千光寺。
數縷青煙順著大廳香爐內三根一指粗的焚香冉冉升起。
它們飄向空中,越飛越高,也越來越飄渺。
房間里靜謐無聲,除了犍稚輕輕擊打木魚發出的清脆撞擊聲,整個房間里再也沒有了絲毫聲響。那個持著木棒的少年看起來不過二十歲。閉著眼睛,額上與頭頂的烏青顏色分明,燙著六個清晰的戒疤,五官清秀柔和,嘴唇紅艷,讓人看過一眼就不想移開。
一個白色如精靈般的身影推開輕掩的房門如鬼魅般溜了進來。
她躡手躡腳地朝著嘴里念念有詞,正念經誦佛的少年走去,似乎是不想驚擾他。
少年的嘴角緩緩地上揚起,卻依舊閉著眼眸。
“嘿,猜猜我是誰!”距離少年僅一丈遠,白衣少女不再扭捏,直接撲了上去,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捂住了小和尚的眼睛。
“白姑娘,好久不見,你還是這么頑皮。”
小和尚抿嘴笑著,卻并未推開少女捂著自己雙眼的手。
“哼,沒意思,你怎么一猜就猜中了!”白衣姑娘自討沒趣地抽回手,看上去有些不高興。
“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只要聞見它就準是你。”小和尚手里的犍稚從未停下,一下一下,清脆動聽。
“是嘛,我怎么聞不到?”白姑娘似乎有些不信,低頭去聞自己的衣袖。
“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正說著小和尚突然停了下來。
“聞什么?”白姑娘眼見和尚不再說下去,便好奇起來。
“聞其臭。”和尚突然睜開眼,咧開嘴來,笑得很是開心,露出了一口雪白的銀牙。
白姑娘愣了一下,旋即惱羞成怒,伸出玉手就去錘他。但她怎么舍得用力,所以看上去倒像是在推搡,晃得跪在地上的和尚搖了又搖。
“白姑娘別鬧了,我這兒正誦經呢!”
“誦經,誦經,你一天到晚就只會誦經,除了誦經,你可還會點別的?”白姑娘紅著臉,白嫩如玉般光滑細膩的肌膚上像抹了腮紅,看起來煞是好看。
“我是和尚,當然得誦經了。”正說著,小和尚放下了手中的木棍,整理了一下衣襟。
“哼,現在知道誦經,那你前兩天去哪兒玩了?也不告訴我,就這么一個人偷偷跑了。”白姑娘一臉氣呼呼的模樣。
“臭和尚,死和尚!”
“我去謫仙城看一個朋友。”小和尚倒也不生氣,依舊微微笑著。
他想起了李宗盛,多年未見,他竟然變成了那個模樣,就連無念都感到有些吃驚。
“還有貧僧無念,白姑娘別忘了喚貧僧的法號。”
“哈,死無念你還傲嬌起來了是嗎,叫你和尚都不行了?小和尚,臭和尚!”白姑娘不依不饒,沖他翻眼吐舌地做鬼臉。
“行行行,白姑娘你開心就好!”這正跪誦的和尚正是前幾日在謫仙城替羅松舒心解難的無念和尚。
“叫我,小白!別叫我白姑娘,像在喊白癡姑娘,這樣很難聽哎。”小白姑娘直翻白眼,像無念這樣不解風情的男人,在這碧空谷里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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