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要失去了,才會懂得珍惜,難道不是嗎?
羅天陽把何白玉安置在他父母的墳前,他一屈指,用手指在石碑上刻下了她的名字,指尖的痛處和留落的鮮血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何白玉,潔白無暇如美玉。
淚水順著他眼角洶涌地滑落,大滴大滴地墜落在剛剛翻新過的泥土上。
羅天陽看著面前的幾個墓碑,他的目光在那些名字上一個個地點過。
突然,他笑了,放蕩地大笑起來,笑的撕心裂肺,痛徹心扉,連夜晚的寒鴉都不敢和他對鳴。
“我的仇還沒有報完,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突然,他止住了笑聲,陡然看向那輪明月。在他的眼中,那輪月亮正逐漸變得猩紅起來。
余子清,為什么那晚你不殺了他們?我恨你,我恨你讓我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終有一天,我要叫你。
生不如死!他在心中咆哮。
幾個時辰過后,一個白色的身影在月色下踉蹌行走。
他提著一把劍,已經走了很久,久到雙眼都沁滿了血絲,但他依舊在前行,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滿下巴的胡茬訴說著他主人的不修邊幅和懶惰。
他一腳踹開了悅來客棧的大門,看到了眼前血腥的一幕,突然怔住了。他帶著憤怒而來,此刻的眼中卻充滿了絕望。
他為李霸而來,可李霸已經死了,不知誰殺了他,只看到他的頭顱和尸首已經分離開來,瞳孔里滿是震驚與不甘。
如面前的白衣男子一樣,他將手中冰藍色的寶劍憤怒的插進李霸肥碩的肚子里,似乎還不解氣,拔出來,再插,再拔再插。
盡管血已凝固,盡管李霸已經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他卻依然固執地宣泄著。
手中通靈的寶劍嗡嗡悲鳴,似乎是因為沾染了這骯臟的血液。
終于,男子累了,他松開還插在尸體上的劍,踉蹌著走到柜臺前,伸手取過一壺酒,仰天暢飲,酒水打濕了他的衣襟,他卻毫不顧忌。
一壺不夠,他摔碎壇子再取一壺,一壺又一壺,客棧里已沒有別人,這所有的美酒都是他的。
清冽的酒水順著他的喉嚨嘩啦啦地流下,不知道有沒有流進他的肚子,他的胃像是一個無底洞,怎樣也填不滿他空洞的心房。
直到他的眼神迷離起來,他終于累了,摸索著坐在滿是尸體的空地上,望著屋外的圓月,喃喃地自言自語。
“我得了這金榜第一又有什么用,我得了這天下第一的名號,卻失去了你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