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呼嘯,白骨相戮。這普天蓋地而來的一掌朝著三人席卷而來,掌風高達數丈。
慕云飛不動聲色,在風中紋絲未動,唯有被狂風撕扯的衣擺在空中凌冽作響。
“師兄,救我!”慕云頂原本還得意的面色瞬間垮了下來,風至之時,他整個人都被扇飛了出去,如同斷線的風箏,在空中被狂風拍打折磨。
他只是一個玄仙,又怎能接得住這玄仙巔峰近乎全力的一掌。
與此同時,常清瑤也飛了出去,她的身影在空中如同一只折翼的蝴蝶,起舞浮沉,散發著耀眼的光彩。
“唉。”慕云飛輕輕搖頭,他一躍而起,朝著空中的二人飛去。
左手抓住了慕云頂的發髻,右手攬住了常清瑤的腰肢,在空中旋轉落地。
“痛痛痛,師兄!”落地之后的慕云頂捂著自己的頭,埋怨著慕云飛。
他回過頭,突然看到如同石像般矗立的兩人,慕云飛的手還按在常清瑤的腰上,常清瑤面色微紅,身子微傾,自下而上地仰視著慕云飛。
他們二人的動作和身上的衣服,像極了一對在結婚典禮上翩翩起舞的夫妻。
“咳咳咳,師兄?”
慕云飛恍然回過神來,連忙松開了摟著常清瑤的手,兩人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
“喲,還說你們倆人沒啥。”
“早就聽說天山派的慕云飛乃是絕頂英才,如此看來,你倒是當真有資格和我一爭高下。”
“你創立邪教,指使教眾為禍百姓,草菅人命,本就該誅,我今日不過是替天行道而已。”慕云飛淡淡地說。
“哦,替天行道?你只知道替天行道,只知道我心狠手辣,那關于我的來歷,你又知道多少?”紫宸大帝打斷了慕云飛的話,嘲諷道。
“我本名劉禹錫,家住在五十里外的石頭鎮。本是書生世家,一家三代皆是秀才,日子雖然清貧,但也足夠豐衣足食。就因為我愛上了一個人,這所有的一切美好生活全都被毀了。”紫宸大帝抬頭望著星空,聲音陡然哀涼。
“師兄,趁現在是個好機會,我沖上去,一刀砍了他,讓他在這里神神叨叨的。”慕云頂絲毫不為所動,在暗地里嚷嚷著,只換來了慕云飛和常清瑤兩人的白眼。
紫宸大帝沉默了一陣兒,繼續說道。
“那個女子是三山城里,醉仙閣的花魁,李沐怡。那日我去三山城里教書,在三山城的集市上與她一見傾心,便下定決心此生非她不取。她也決定陪著我,無論窮苦與富貴。在我的百般央求之下,父親變賣了家產給我,替李沐怡贖了身,然后帶著她回到了故鄉。我本以為我們二人從此便可以快樂地長相廝守下去。卻沒有想到這件事被村里的人知道了。石頭鎮,一個個人也都如石頭一樣堅硬封閉,臭不可聞,他們不許我娶李沐怡,說我們身份相差太大。我是秀才,而她則是風塵女子,不干凈。”
紫宸大帝忽然又停了下來,縱使是說起了多年前的往事,他的聲音依舊在微微顫抖。
“我自然不會去理會他們的流言蜚語,于是關了私塾,和李沐怡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我們很快樂。很快便結了婚,婚禮上只有我的父親。那天她美極了,穿著一身和你一樣的紅色婚紗,膚白如玉,唇如朱砂。”劉禹錫的聲音突然緩和下來,提起李沐怡,他的眼里充滿了迷離與向往,陷入回憶中的他眼里不再有那么多的戾氣和殺伐之氣,反射著星光點點,無限溫柔。
“可就是大婚的那天晚上,村民闖入我的家中,從洞房中將她拖了出去,將她捆在木質的祭壇之上,說她是妖女,蠱惑人心,應該施與火刑!我百般懇求,跪了一夜,磕了一夜。第二天我走遍了周圍的村子,三山村,犁木村,桃園村,我想求他們幫我。卻還是只能在第二天傍晚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李沐怡活生生地死在了火中。”劉禹錫突然目眥盡裂,眼里的星光碎成了怒火。
“我的父親也在第二天早晨斷了氣。從那天開始,劉禹錫也死了,每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活著。我想復仇,可我沒有能力。直到有一天,我見到了一個滿身黑氣的人,他對我說,他可以給我力量,只是從此以后,我可能便不再是人了。不是人又如何,我早已經不想再當人了。于是他給了我力量,我毀了整個石頭鎮,殺了所有的人,將那里變成了一片廢墟,然后放了把他們火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