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心情就如同過山車一般,也難為她還能堅持到現在了。
只是那王太子聽到國王之言,卻反倒提起心來,恭聲道:“父王錯愛,兒臣也是一時糊涂,蒙昧了心。昨夜思及,本想來向父王請罪,卻不想先的到了母后的召見,又才知道原是父王想要見我。”
說到這里,太子先是躬身一禮,然后說道:“請父王原諒兒臣一時無狀!”
施梓擺擺手笑呵呵道:“王兒何必過謙,父親母愛,本是家庭倫常,往日朕疏于對你的疼愛,還教你早早與王后母子分離。如今看來,王兒并未因此疏遠你母后,待她一貫如初。
“可惜朕這些年忙于政事,不理親眷,以至于你與我漸漸疏遠,才有今日誤會。”
“怎么會,兒臣深知為太子,當殫精竭力,怎能沉溺于世俗之情,而受其所累?父王所為,正是兒臣的榜樣。”
雖然這么說,但王太子心里卻在暗想:“莫非,父王也是在試探我?”
好小子,你這算是歪打正著了。
兩人都在講著不著邊際的屁話,這要是讓外人聽到,保管說一聲果然是“子隨父”,就連撒起謊來都是一點不臉紅。
而且兩人還都知道對方是在胡說八道,你胡說對我八道。
施梓淡淡一笑,突然又嘆息一聲,說道:“說來,自打王兒出宮開府以來,朕也再未曾與王兒對坐談心,也未曾同桌飲食,關系日漸疏遠,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外面都常說,王室父子,若是不同室操戈,已是難得幸事,而能和睦安樂,更是少見。便是朕,當初為太子時,與先王也曾有過齟齬,也對先王的安排有過不平。
“甚至,想過要對他動兵戈,聯合宮中勢力,將其軟禁逼宮……”
“兒臣惶恐!”這下王太子是真地嚇到了,不等施梓說完,就唰地一下跪倒在地。
而旁邊王后也愣住了,驚住了,然后也跟著戰兢兢跪拜在地上,卻不敢有什么言語。
王后的怯懦真是到了骨子里,施梓原本還以為她是有作秀的成分,此時聽到她心聲,卻才知道這個可憐女人這些年真是如履薄冰。
而她惟一的希望,還是著落在這個在她眼中不成器的兒子頭上。
國王的寵愛來得快去得也快,王后為其生下一子一女后,就很快失寵,再也沒有臨幸過。
之后就算有去王后宮中過夜,也更像是“避睡”,而非要與她親近。
其實若非是有個嫡長子,和頗受寵愛的公主,王后說不定真在之前就被廢了,但如此地位也是搖搖欲墜。
否則,又何至于在“將來”那白面狐貍來不久就能取而代之立為王后呢。
“你們何必惶恐,便是真有此念,也是人之常情,何況我想得,你難道就想不得?”
王太子一時弄不清楚國王這是隨口說說,還是有意試探,但他肯定不會把這話當真,只是訥訥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