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立雖然不是繡娘,也沒有親手紡織過。
但自小耳濡目染,懂得的比一般人多得多。
他瞧著吧,這衣服上的走線,等距的孔洞,平直的線條……
跟用機器紡織出來的布匹一樣,規律性很強。
難道縫邊繡花也能借助什么工具不成?
帶著懷疑,姚立詢問了店家棉衣的價格、進貨的頻次以及其他相關的信息。
問完之后,姚立有九成把握,上邊的走線,不是用手一針一線繡出來的。
這樣的走線,跟技術最好的繡娘相比,也不遑多讓。
如果他們錦衣坊有這種工具,想必普通的繡娘,也能做出上等的衣服。
他老子不是總說他沒出息嗎?
只要他能弄來這種工具,錦衣坊未來的局面,定然會更上一層樓。
他仿佛已經能看到自家老子拍著他肩膀贊不絕口的樣子了。
想了想,姚立側過頭,對貼身小廝道:“去,查一下。”
……
……
……
晚飯時間,陳家桌上的飯菜,咋一看上去,有菜有肉,似乎還挺豐富。
然而仔細一看,居然全都是水煮的,一看就讓人食欲全無。
自從嬌杏娘養病開始,他們就一直在吃白水煮的菜了。
一連吃了這么多天,陳家人都要吃出陰影了。
“娘,您就不能炒一下菜嗎?天天吃水煮的,我都快吐了。”陳小丫咬著筷子埋怨道,看著桌上的肉菜,硬是夾不下去。
“我的水平就是這樣了。”陳婆子也很不爽,“要不下次你來煮?”
她都多少年沒有伺候過人了,如今還要一天三頓飯的煮,這都是什么事兒啊?
“大嫂什么時候回來啊?”陳三郎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皺眉問道。
“她什么時候回來你們不知道嗎?問什么問?”陳婆子瞪眼。
“就是問問而已,干嘛瞪我?”陳三郎翻了個白眼。
“有本事你去問里正,問江家?”陳婆子冷笑,也放下了筷子。
“媽的什么江家,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嗎?連我家的人也敢扣留。”陳二郎破口大罵,“看我不去鎮子告死他們!”
“總有一天,我要給江家人挨個套麻袋!不帶這樣欺負人的!”陳三郎也道。
“我看這村子,不多時就要姓江了,哪里還有我們姓陳的什么事?”陳小丫也罵道。
對江家的討伐一開始,每個人都化身成了演說家,嘰里呱啦的罵個不停。
這都是他們每日的餐桌上的慣例了,就跟西方人飯前禱告一樣,成了習慣。
今日他們又去江家要過一回人,可嬌杏娘氣色依舊蒼白虛弱。
他們還沒鬧幾分鐘,陳里正跟陳族長就一起趕了過來,把他們給轟了回去。
陳族長說了,不要再鬧,等嬌杏娘身體好了在說。
否則鬧出了人命,他們這一家子人就要被驅逐。
雖然知道陳族長恐嚇的成分居多,但陳族長是真的有這個權利的,他們也不敢賭。
加上看嬌杏娘氣色依舊不怎么好,于是幾人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媽的,族長一定是見他們家有人在江家做工,為了每個月的那幾兩銀子,連同族的情誼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