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淇當時問她為什么非要自己去,江若暖隨意扯了個借口糊弄了過去。
其實真正的目的,是去查看人家布店都是怎么做生意的。
她沒有忘記,要自己開店做品牌的事情。
因為她開店做品牌的目的,是為了日后即便沒有上官家的訂單,也能自立自強。
上官淇很聰明,如果她回答是為開店準備,保不準就會被他猜到真實的目的。
雖然他猜到與否,高興與否,都不會干擾她的決定。
但……下意識的,她就是不想說。
至少現在不想說。
江若暖堅持,上官淇拗不過她,只好妥協。
至于阿偉,因為他受了內傷,左手又差點被齊肩砍下,這個年,只能在柳城過了。
離開的時候,他們一行人依舊像來時那樣,三輛車。
上官淇重新找了個車夫,專門拉貨。
另外的兩輛車,兩個小廝趕車,上官淇照顧江若暖,楊玄照顧江松。
說是照顧,其實也就是陪著而已。
這個決定,其實江松是有些不滿的。
他的女兒怎么能跟上官淇獨處一輛馬車呢?
何況上官淇對他女兒心思明顯不單純。
不過楊玄說兩個傷員必定是要或趴或躺在馬車上的,如果都擠在一輛車,還得人陪著,就太擁擠了。
江松沉默了片刻,便應了下來。
這世道,其實挺流行“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以身相許,”這一套的。
江松是土生土長的大梁人,自然受這個時代的風氣影響。
倘若上官淇真的用救命之恩這個理由,要求江若暖嫁給他,江松即便心中不愿,但其實也是會答應的。
救命之恩,跟其他的恩情是不一樣的。
何況還是兩條人命。
而且,前兩日他有聽到院子的仆從們嚼舌根,說上官淇徹夜不眠的照顧江若暖,熬得都瘦了呢,對江若暖如何好如何緊張之類的。
當時江松心情復雜,后來觀察上官淇,發現他真的憔悴了一些……
想著種種,江松內心嘆著氣,妥協的上了楊玄所在的馬車。
如今不過十日便要過年,正是置辦年貨的好時日,柳城街道上熙熙攘攘,令馬車在城中逗留了好些時候。
江若暖趴在馬車中,隔著馬車板,光是聽聲音,都能感覺得到外邊的熱鬧。
堵車,其實是一件挺讓人煩躁的事情的。
可是上官淇心情卻不錯,因為他喜歡的姑娘,就趴在他對面。
他怕江若暖煩躁,便挑著一些有趣的事情說與她聽,時不時逗弄一下她,或聽她回懟或看她臉紅,倒也其樂融融。
不過即將出城門的那一段,上官淇卻發現江若暖似乎沉默了許多。
他想著,一大早的折騰了許久,江若暖可能累了,也就沒多想。
誰知遠離柳城一段距離后,江若暖忽然用一種幽深的眼神盯著他,一眨不眨,似在探究,似在看陌生人。
她的神情太過嚴肅,上官淇下意識的就想蹙眉。
不過他忍住了,而是揚起笑容,沖她眨眼:“是我更迷人了嗎?怎么一直盯著我?”
“姚立跟那山賊頭子的事情……”江若暖盯著他的眼睛問道,“是你做的。”
像在詢問,其實卻是在陳述。
剛才經過柳城某段路的時候,江若暖注意到外邊有人談論一件狗咬狗的兇案。
臘月十五那天早上,有人去報關,說錦衣坊少東家死在了自己的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