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種可能,上官淇心中的寒意不僅僅是積壓在心中了,而是蔓延到了臉上,身上。
上官淇在某一瞬間,忽然有點恨江若暖。
他寒著一張臉,離開了宴會。
小高跟在上官淇身后,一聲都不敢吭。
內心卻是狂喊:又來了,又來了!
最近主子總是這般喜怒無常,身上總時不時的冒涼氣。
攪得他這個貼身的小廝,每日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遭受無妄之災。
真是苦不堪言啊!
小高那晚跟主子一同回了客棧,守在門口,大概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情的。
說實話,這會子,他對江若暖的印象,前所未有的差。
冷漠無情,不識好歹,裝模作樣,矯情貨,渣女……
以上這些話,他只敢在心中罵,說出來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他還沒忘記鄭伯的下場呢。
……
……
……
年年元月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又是一年元宵佳節,商家們早早的掛起了燈謎,擺好了花燈。
上元節,這是一個約定俗成的情人節。
每當這時,躁動不已的年輕男女們紛紛涌向街頭,如約前往某橋頭或樹底。
穿城而過的南浦縣河中,早已被鋪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帶著放燈人的心事,飄向遠方。
商家吆喝,小販拉客,行人熙熙攘攘,又笑語歡聲,他們紛紛許愿著或大膽或羞澀的愿望,亦或是為猜燈謎而絞盡腦汁,一派街景,熱鬧得不行。
楊玄是被自家妹妹硬拖著出來逛燈會的。
同行的還有一個同齡人,柳公子,不出意外的話,即將是妹夫。
柳公子是一個才學頗不錯的青年才俊,就是身嬌體弱了些。
但他那生性好動,喜愛舞刀弄槍的妹妹楊莖就是喜歡這一款。
如此跳脫的妹妹,難得害羞一次,要拖他出來當電燈泡。
一開始楊玄是拒絕的。
他覺得,他長的如此黑,著實不太適合給人照明,亮度不夠。
去年上官淇那一次已經夠讓他身心俱疲了,他不想再頭大一次。
無論小情人之間的結果如何,他都落不著好。
不是被戀愛的酸臭味酸到,就是會被傷心的人兒倒苦水。
他是腦袋被驢踢了,才會湊這種熱鬧。
可楊莖磨了他好久,他無法,終于妥協。
反正走著走著,人那么多,走散了也不奇怪呢。
相信妹妹也很樂意與他這個“為她出門打掩護的”與“電燈泡”走散吧。
抱著這樣的心思,楊玄準備等柳公子猜出此燈謎,妹妹楊莖興奮激動,整個身心在柳公子身上時,他就悄悄溜走。
沒想,柳公子剛解完一道燈謎,妹妹都還沒捧場,旁邊就竄出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少年,賣力喝彩。
“這位公子真是有才情。”江若晨一臉真誠夸贊道,“想必為人也很有情調吧,我瞧您身旁這位姑娘長得似天仙兒般,今日是情人……咳咳,元宵佳節,不如買朵花兒送給這位姑娘如何?”
說著,他便從自己的斜挎包中翻出了一方紅色的絹布,三兩下便折成了朵月季,舉到柳公子面前。
他的動作很嫻熟,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一下就折出了一朵嬌艷欲滴的大紅月季,幾乎能以假亂真,真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