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錢氏便想問問女兒昨日她與上官淇的事情。
可看著女兒的精神,似乎比前兩天發高燒的時候還要差,猶豫了許久,錢氏到底沒問出口。
她想著,等她身子好了些再問吧。
畢竟這種感情的事情,很多時候談起來有點費神。
左右女兒現下還得在家中休養,那就再等等好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連幾天,錢氏總覺得女兒的精神似乎越來越差了。
她總是望著一個地方出神,可雙眼卻沒有焦距。
整個人身上都顯出了一股詭異的頹然之勢。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整個人似乎都顯出了些許自暴自棄的意味。
她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了興趣,整個人也沉默得可怕。
明明是年輕的生命,卻仿佛透出了一股暮氣沉沉的意味,就像一個正在等死的老人……
錢氏察覺到這一點后,感覺有些震驚。
出于謹慎,她又細細的觀察了兩天,發現真不是自己的錯覺。
這下,錢氏哪里還坐得住?
就小女兒這種精神狀態,不說原本身體有恙,就是原本好好的一個人,都能衰敗下去。
再說江若暖。
上官淇走后,江若暖一覺睡到了第二日天亮。
醒來后整個人都有些蔫蔫的。
從穿越到大梁的第一天開始,江若暖就知道,這里的女人很可憐。
可她自恃穿越者的身份,就是不愿意承認自己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她總覺得自己可以成為特別的那一個,不隨波逐流。
因此,她努力的掙錢壯大自己,掌握更多的籌碼。
她還扶起了江桃兒這個燈塔,想通過看江桃兒立起來的經歷,來給自己內心一些指引,給自己多一絲能在大梁立足的信心。
曾幾何時,她也真的差點相信了自己構筑起來的美夢。
可是,上官淇昨日將她的夢給敲碎了……
其實三月三那晚,他勸自己的話,真的很有道理。
無論是嫁人與否,都會面臨這樣那樣的枷鎖。
嫁人,會面臨夫家與丈夫身上可能帶來的麻煩。
不嫁人,也會面臨來自周圍方方面面的壓力與麻煩。
的確,哪條路都不容易,因為大梁女人的低賤社會地位,就注定了這一切。
除非她江若暖能換個社會環境,要么自己住進深山老林,要么去死,然后寄希望于再次穿越換個時代。
對于一個人來說,夢碎了,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故而,江若暖這些天都限在了恍恍惚惚中,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味道。
好在她又是一個韌性極強的人,消沉了好幾天,總算是慢慢的接受了現實。
長長的嘆了口氣,江若暖按了按眉心。
夢碎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從深圳出發,如果目的地只能是上海,那么,有的人只能自己走路或騎車或駕車,勞心勞力,有的人卻能坐高鐵坐輪船搭飛機,方便省力。
同理,在如今的社會框架下,江若暖也只能盡量尋求那個最優解了。
錢還是要繼續掙,事業掛靠在江松這個父親或者未來的江若晨名下,兩個都是至親,總歸是要比別人靠譜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