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薄薄的琉璃窗,讓江家是放心了,可卻難了陳婆子。
她很想把琉璃窗打爛,可是,琉璃一爛,勢必要發出巨大的聲響,可不就把人給吵醒了?
站在原地磨了半天后槽牙,陳婆子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
她趴到了地上,從房門下的縫隙,用沾了油的細布條塞到里邊去,然后從外邊點火。
好在她選定的這間倉庫的貨物真的很多,堆到了房門口附近。
火順著細布條,很快便點燃了倉庫里邊的貨物。
隔著琉璃窗,確認火勢不會自行熄滅,陳婆子終于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火光映襯下,陳婆子面容扭曲瘋狂,一口黃牙陰森森的。
心中郁氣散了些許。
隨后,她火速在前院的房間轉了一圈,最后失望的離開了,因為其他地方都相對空曠些,點了火也沒有用,燒不到里面。
臨了她還有點想放干大水缸中的水,可這水缸太大,還厚,要是敲爛了,估計比琉璃碎了的聲音還大,只好放棄。
忙活了大半夜,居然只燒了一間倉庫,陳婆子嘔得要死。
原本她沒想著傷人命的,可今晚不成正比的付出與收獲,讓陳婆子心中非常不甘。
故而,在經過江若暖房門口的時候,她鬼使神差的庭了下來。
就是這死丫頭,害的她兒女成了如今的慘樣。
如果……江若暖也被燒傷……甚至喪命……
想到這里,陳婆子嚇了一跳。
可一想到那天她不肯借錢,還有女兒兒子的現狀。
陳婆子一咬牙,靠近了江若暖房間的窗戶。
江若暖的窗戶對著院中,倒是沒有關上。
沒有猶豫太久,陳婆子點燃了一條沾油的棉布,朝江若暖床上的位置一扔。
火舌一下子就舔舐了床帳。
見狀,陳婆子眼中閃過一絲痛快。
隨即,她火速竄到了云梯的地方,三兩下爬上了墻頭。
大概是緊張興奮?陳婆子手抖得有點厲害。
再次忍著痛坐在墻頭,陳婆子再次把云梯搬到了外墻。
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亦或是慌亂,她要爬出墻頭的時候,鞋子掉了。
掉到了院內。
她臉色一白。
這可是她的鞋子。
這里半夜走了水,她的鞋子卻出現在了人家院中,這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火是她放的嗎?
可是這樣又得把云梯搬到內墻這邊。
不敢猶豫太久,陳婆子準備搬云梯,撿鞋子。
可是,就是在這時候,陳婆子聽到了江若暖房中傳出了動靜。
她一驚,哪里還敢逗留,麻利爬下了墻頭,火速朝家中的方向飛奔。
他們家與江家新宅的距離其實不算很遠,可陳婆子扛著云梯,速度到底是慢一些。
到家門口的時候,她已經聽見江家那邊有人在喊走水的聲音了。
陳婆子迅速回到院中,把云梯放回之前的位置,回到房中,換上另外一雙鞋子。
然后又跑了出去,看準時機準備跟著救火的隊伍混進江家。
把鞋子撿走。
她知道這樣很冒險,可是卻不得不這樣做。
明亮的月色下,陳婆子臉上神色復雜,興奮怨毒痛快慌亂緊張,顯得非常扭曲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