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或許,大概,自己雖然是氣他惱他甚至是恨他的,但總歸是戀著他的,否則怎么解釋今日發生的這一切呢?
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被他擊碎,走到了岔路口。
然后他用“枷鎖言論”給她洗腦,同時又用強硬手段推著她走,加上溫柔的陷阱,三管齊下……
江若暖感覺,自己可能真的是要栽在他手里了。
想到自己那完美的馴化計劃,江若暖就深深的嘆了口氣。
她有預感,計劃很大概率要胎死腹中了。
至于之前設想的做到公私分明……
別鬧了,見到他,心情起伏如此大,心緒又如此復雜難言。
表面能做到平靜就不錯了,哪里還有什么公私分明可言?
故而,強按著莫名難言的內心,江若暖沖他勉強扯出了一絲笑容:“是有點事情想找你說,一起吃個飯吧?”
上官淇倒是沒有問什么事情,只是沉吟了片刻,便問道:“地點我挑嗎?”
江若暖張了張嘴,便默默點了頭。
于是,兩人便出現在了這間茶樓。
雅間的空間并不是很大,卻布置的非常精致典雅。
長方形的木桌靠著窗,江若暖想看看江景便挑著貼窗的椅子坐了。
不想,上官淇直接坐到了她身旁,并了排。
江若暖想勸他到對面去坐,可張了張嘴,又默默閉上了。
她知道,自己反對無效,索性也就懶得多費口舌。
且一個位置而已,顯得她的確是太過矯情了些。
江若暖在學院門口便起伏的心緒,直到這一刻,依舊沒有平靜。
她有點想說說出貨的事情來化解掉自己內心的別扭,可一看到她,就不知道怎么說了。
索性,她把頭扭向了窗外,不看他,也不說話,想讓自己的心情慢慢穩定了在說。
上官淇察覺得到她的心情不是很好,便也沒有打擾她。
他將小二打發了出去,自己親自上手泡茶。
銅制的精致小茶壺盛了水,被擱在小巧的炭爐上,自顧的升著溫。
上官淇也不急,拿起桌上的一個密封罐,小心翼翼的揭開了蓋子。
隨后他捏過一個小湯匙,將里邊的黑色米粒狀物體舀了些出來,分別置于兩個茶杯中。
小罐中的東西,叫苦蕎麥茶。
上官淇知道,當下文人雅士間流行的茶,江若暖并不喜歡喝。
多好的她都不喜歡。
之前在外地,他偶然的一次,聽到她跟人打聽苦蕎麥茶。
那老板說苦蕎麥長在北方或高山,太遠了運費高,他曾經拿回來賣,可當地人都不愛,后來砸在手中,便沒有再拿過貨了。
當時江若暖非常失望。
上官淇留了心,便派了人去找。
后來快出正月的時候,苦蕎麥茶倒是找回來了,可當時兩人關系微妙,上官淇沒能送出去。
直到江氏女裝開張,他才隨著賀禮送了些去給江若暖。
他手中還剩下一些,便在家中跟馬車都各備了一些,以防不備之需。
桌上擱的這一小罐,便是從馬車上拿下來的。
細細將蓋子封好,擱回原先的位置,上官淇便停下了動作,耐心等著水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