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若無其事笑道:“嗨,梨兒說那是工作需要不得不那樣打扮,如今成了親,整天在屋前屋后倒騰,沒那必要,且她也嫌累贅。”
“看來梨兒這孩子是個過日子的實在人啊。”有個大娘點評。
“可不是嗎?”鄭氏笑道,“的確很會過日子,不僅懂節省,也知道多做活兒幫家中掙錢呢。”
說到這里,鄭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笑道:“我家梨兒早晨做工比較忙,一般中午才開始縫制衣服,若是大家有需要,可以早上過來租用,半個時辰就兩個銅子,比地主家的要便宜。”
“呵呵,那感情好。”
大家稀稀拉拉點頭附和,面上看不出什么,心中卻有些不高興。
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有些還沾親帶故,借你個縫紉機,你也要收租金……
真是掉進錢眼里了。
對于眾人心中如何想,鄭氏其實不太在意,故而對眼前各異的神色視而不見。
反正今日秀優越與宣傳的目的均已達到,故而鄭氏陪著又聊了一會子,便起身告別。
鄭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她是命好了,可江梨兒命就不咋地了。”那個剛才嘲諷過鄭氏的嬸子一臉不屑。
“做什么要這樣說哦?”有個大娘皺眉。
“有康哥兒那個讀書的在吸血,這江梨兒不被扒下一層皮都算輕的。”那個嬸子一臉嘲諷。
聞言,眾人神色也有些古怪起來。
“話說,康哥兒這書讀了七八年了吧?連個童生都沒考上。”有個婦人接茬,“明顯不是個讀書的料子,他們家怎么還不死心?”
“我也很是想不通。”另一個婦人點頭,“他們家憑著二十畝地,養活一大家子是完全沒問題的,可就因為要供康哥兒這個讀書人,這些年過得比村中最窮的那一批還要苦,也不知道圖的啥?”
要知道,江梨兒進門之前,鄭氏身上的衣服都是有補丁的,邊角也洗得發白了,更不用說什么頭上戴銀簪了。
還一戴就是兩根!
“說到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有個婦人插話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據說去年他們家已經打算不再讓康哥兒繼續讀了,不過后來聽說江梨兒要進門,又改了決定。”
“不會吧?”眾人驚呼,“這不是就等著江梨兒進門好欺負嗎?”
“什么不會?”那個嬸子滿臉鄙夷,“他們為了供康哥兒讀書,前頭那兩個成家了的哥哥小家庭過的是什么日子,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說道這里,她喘了口氣,繼續吐槽:“這些年,建哥兒跟著他師傅到處做工的辛苦錢,都被鄭氏哄了去說是幫攢聘禮,誰知到了真正要下聘禮的時候,鄭氏說都花在了康哥兒身上了,讓建哥兒重新攢,或者去借,他幫不了。”
這個嬸子的兒子與王建是鐵哥們,她之所以清楚,是因為王建就有跟他兒子借了錢。
“還有這事?”那個大娘一臉驚訝,“這事情做得也真是……”
有些不厚道。
“瞧建哥兒那一身皮膚,若不是長得濃眉大眼,江梨兒可能都瞧不上,再看康哥兒那細皮嫩肉……嘖嘖,這心偏到胳肢窩去了。”有人唏噓。
“這么說來,那江梨兒不打扮什么的,可能也只是不得已的咯?”有人猜測道。
“說不準,畢竟要供一個讀書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大娘搖頭嘆息。
眾人說著,心下都對江梨兒產生了憐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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