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來人說喬縣令直夸姐兒您神機妙算。按照您說的,衙差去找了那個時辰騎馬過西城門的人,說是有四個,喬縣令一一審了后果有一個是犯人,現已經認了。”
“已經認罪了?”萬寧自言自語道,“不會是喬縣令屈打成招吧?”
崔媽媽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姐兒這怎么還不信自個兒了?案子破了說明您推斷的準呀。”
萬寧卻不覺得這事會這么簡單,臉色變得凝重。
崔媽媽見狀,勸道:“知道姐兒心細,每個案子生怕推斷有紕漏不能明冤,每每都不敢懈怠。只是既然犯人都認了罪,且丟失的孩子都已經找著了,姐兒可別再費心費神了。
聽說救出的不止我們樂溪縣的幾個孩子,隔壁百興縣、廣通縣、新集縣被牙子拐去的孩子都救出來了,有七八個呢。
來人說了,那些個縣的縣令、孩童家人紛紛過縣來謝喬縣令,喬縣令可有臉了,那個高興呦。所以姐兒就別再想了,您瞧您一天到晚地在外查案,饑一頓飽一頓,都瘦成什么樣了。不管怎樣,總是自己的身子要緊。”
萬寧聽之更為驚詫:“竟是牙子干的?而且還不止我們一處丟了孩子?”
“是呢,說是這拐子專挑俊俏的男孩賣去京城的樓里做小倌兒,那邊兒高價買這些個孩子。唉唉,真是作孽哦,這些個腌臜畜生,以后定不得好死。”崔媽媽想起這些人的惡行,忍不住唾罵了幾句。
萬寧垂眸不語,眉頭鎖得更緊,難道是自己想多了,竟真是牙子干的事?
“媽媽還是把昨晚那件袍子取來給我穿上,我吃完早食得去衙門一趟。”萬寧不放心,她得親自去見見犯人。
“哎呀,您就安心在家吃好歇好,這案子都已經結了,您又何苦再去受累。”崔媽媽剛為她披上素雪夾棉對襟褙子,這邊就見她要解了銀色腰帶要換上男裝,心里頭是既擔心又心疼。
萬寧正色道:“崔媽媽你是最知道我的,若我心中有疑,不去弄個清楚,那是日夜難安。”
崔媽媽知道拗不過她,只得又幫她換上圓領長袍,頭發又重新梳成抓髻。
趁著萬寧喝豆花、吃蔥花油餅子的功夫,這邊趕緊燒湯備著給萬寧洗去那胭脂水粉,那邊又牽了喬聲瑞特地送的驢子到門口。
萬寧狼吞虎咽地吃著早食,忽地想起什么,等不及咽下滿嘴的油餅,鼓囊著嘴就問道:“媽媽,雀尾姐姐出去……咳咳……可有……兩日了?”
話未說完,就噎著了。
崔媽媽慌忙過來輕拍著萬寧的背說道:“姐兒慢慢兒吃,急什么!”
拍了半日,見她氣順了,才回道:“今日是第三日了,雀尾姑娘晚間應該就會到家。”
萬寧咽下了餅子,端起青釉撇口碗喝了兩口豆花湯,一邊朝外走一邊說道:“那我定早些回來,媽媽可要做些好菜。”
“好,好,姐兒騎著驢可得當心啊,千萬別著急。”崔媽媽腿腳不便,追不上萬寧,只能站在門口扶著門框子高聲叮囑。
“媽媽放心吧。”萬寧揮揮手回應著,騎上驢就往縣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