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至此,只剩唏噓。
李巡尉,真名陳鑫,像泄了氣的球一般垂下了腦袋。
“不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陳鑫像著了魔般的喃喃自語,一直以來復仇支撐著他的意志,此時剝開的真相如同萬蟻蛀堤,一點點摧毀著他的心智。
這時,埋伏在外面的喬聲瑞一行押著一壯漢走了出來。
萬寧環視了在場的眾人一眼,緩緩說道:“其實這一切都是因陳鑫的心魔所致。
五年前,陳鑫獨子患病夭折,其母也因憂傷過度抑郁而終,深陷心傷的陳鑫離家遠游,來到一個叫龐尼的西域小城,認識了這位西域人。”
說著,瑩潤白皙的小手抬起指了指外面的壯漢。
負責押解的吳成默契地舉起燈籠照亮了此人的臉。
眾人齊齊瞧去,皆是一驚。
這人個頭比他們這些男子都要高一些,臉龐仔細瞧著棱角更為分明,看著不像是中原人士。
吳成伸手扯下了此人的發髻,散落下來的頭發只有表層是黑色的,里頭都是醒目的紅發。
“你們放了沙木,不關他的事。”陳鑫忽然開口。
萬寧低嘆一聲,說道:“陳二郎,你還當他是知己,你可知今日一切的悲劇除了你自個兒的心魔,還離不開這人的推波助瀾。”
陳鑫一怔。
萬寧繼續道:“你在龐尼城遇見了這個叫沙木的人,他對你噓寒問暖,關愛有加,聽你講心事,陪你喝酒,于是你就當他做了知己。
他得知了你家中情形,便故意告訴你西域有一種奇毒,中毒之人會有你說的那種癥狀。你因痛失愛妻愛子,神志混沌,心痛無處釋放,便開始接受這一說法,加上你走之前小二郎也開始有此癥狀,你慢慢地就對中毒深信不疑。
沙木見對你洗腦成功,便開始慫恿你實行復仇大計。
你們喬裝回到樂溪,陳鑫你進入巡鋪屋當了鋪兵,沙木則做些散工,伺機行動。
你們的計劃最終目的應該是將陳員外繩之于法,當時他身后無子,你再出現回到陳家,便可名正言順繼承家業。
只是你們一直沒有辦法找到陳員外下毒的證據,你們還找到給陳棋潤、陳棋澤治病的郎中詢問,但都沒有證據證實。
這一拖,就拖到陳員外生下了一子。
這時你們急了,若是再不行動,待這孩子長大,你就更沒機會了。
此時,陳棋澤竟意外成了你們的突破口。
立春那日,你們跟蹤陳家去了飛崖山,意外看到了王勇與陳棋澤爭執之下失足墜崖,陳員外為保陳棋澤偷梁換柱的一幕。
于是,你計上心頭,準備利用這件事借他人之手除去陳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