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眼欲穿的崔媽媽終于等到萬寧回來了。
“啊呀,姐兒你可算回來了。這一出去就好幾日,真得是擔心死老奴了。”崔媽媽一邊給萬寧遞上熱熱的帕子,一邊吩咐淺喜把準備的蜜餞、果子端上來。
“我正餓著呢”萬寧伸手便抓了一個煎花饅頭塞進嘴里,鼓著腮幫子自夸好吃。
“哎呀,我的姐兒,慢點吃,別噎著。”崔媽媽見萬寧吃得急,趕緊端來一碗豉湯讓萬寧潤著下食。
“姑娘,您走了這幾日,崔媽媽的心啊就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今看您回來,可總算安心了。”淺喜捧著梨花木托盤,笑嘻嘻地說道。
“姐兒走的那天說天黑了就回來,卻不想一走就兩三天,又沒個人在身邊伺候,我老婆子可不得著急嗎?還好雀尾后來回來了,她去尋你,我才稍稍安心。如今姐兒好好的回來了,我這顆心啊,才算放進肚子里了哦。”崔媽媽拍拍胸口,每日緊蹙的眉總算舒展開了。
萬寧咽下煎花饅頭,空出嘴了說道:“媽媽放心,我在縣衙查案,身邊都是人高馬大的官差,會有什么事呀。”
一邊說著一邊大眼睛兒就朝淺喜正在往桌上擺的小菜看去,瞧見她愛吃的糟豆芽,忍不住就伸手揀了一顆吃了。
這隨意的舉動引得崔媽媽連聲驚呼。
“哎呦,我的好姑娘,這手才盥洗干凈…怎又沾了滿手的油啊汁啊!”
“就是洗干凈了才好用手拿啊?”萬寧沖著崔媽媽調皮地眨眨眼,一轉身又抓了一枚鹽芥醬瓜塞進嘴里。
“哎呀,姐兒,你這用手抓東西吃的習慣擱外面可得讓人笑話了!要是姜嬤嬤知道…”崔媽媽一邊說著話,一邊拿過竹箸遞給萬寧。
在說到姜嬤嬤時,頓覺失言,接下去的話就沒敢說出口。
萬寧靈動的雙眸瞬間就變得有些呆滯,她愣怔片刻,隨即輕嘆了口氣。
“雀尾,事情辦得怎么樣了?”萬寧坐到繡墩上,面色沉寂,抬頭問雀尾。
雀尾回道:“都已經按照姑娘的吩咐辦妥了。秀州那邊這幾日應該已經傳開了。”
“不僅僅是要傳開,更重要地是要傳到我們想傳到的人耳里。”萬寧說道。
“姑娘放心,絕對會傳到那人的耳朵里。”雀尾胸有成竹。
萬寧點點頭。
“姐兒真得決定這么做?”崔媽媽聽了萬寧和雀尾的對話,臉色變得凝重,她實在是擔心萬寧會陷于危險之中。
萬寧抬眸,盯著崔媽媽道:我既布了這個局,就一定要一步步走下去。”
“可是…”崔媽媽欲言又止。
萬寧揮揮手,說道:“難道崔媽媽忘了你的腿是怎么跛的,雀尾的右額那塊疤是怎么落下的?”
崔媽媽沒有應聲。
“不僅僅這些,崔媽媽,你知道的,不僅僅是這些。我必須要去查清楚,我必須要個真相大白!”萬寧神色悲愴,言語卻很堅定。
崔媽媽長嘆一聲,不再勸阻。
“姐兒既然決定了,我和淺喜,雀尾定會全力幫襯。”崔媽媽說著,為萬寧夾了一只煎花饅頭放進她眼前的小碟子中。
萬寧倒沒急著吃,想了想對淺喜道:“我前幾日買的那些料子可都送到了?”